我的宿敌不可能就这样死掉(56)
陈溯雪:“……”
他怀疑月如酒的眼睛是瘸的。
月如酒看着滕香的方向,实在忍住了才没赋诗一首。
滕香调息时,静下心神,一直回忆着那段记忆。
祈生说她的姐姐在北荒清州,但曾经的没有失去记忆的她却在到处找姐姐。
她想,她该去一趟西海酆都,找到她的友人,弄清楚她究竟是什么人。
再赶在八月前,去一趟南河剑宗。
滕香睁开眼站起身,抬眼就看到陈溯雪盯着她看,她眉头一皱,“别动不动盯着我看。”
陈溯雪没答应这一句,忽然抬手。
滕香朝他手里的东西看过去。
经过一天,芍药彻底开了,粉粉嫩嫩在风中摇曳。
滕香眼皮轻颤,想起了那一束小野菊,她抬眼又看他一眼。
垂眼时,接了过来。
“是不是比小野菊好看?”陈溯雪倏地笑了,偏头看她。
滕香拨弄了一下花瓣,懒得理他。
陈溯雪看着她,忽然就信了月如酒的话。
她一定是对他偏爱的。
第21章
云溪竹站在东洲最高的那座山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离开的三个人,总是有着甜美笑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习惯性的,她想抬手摸一摸腰间的笛子, 却发现如今那里空荡荡的。
但很快云溪竹想起来她得到了一把绝佳的上古琴, 她手腕一转, 将琴拿出来,盘腿坐在地上,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
古琴有灵,她能波动琴音,却撩不动琴魂。
可是伏月琴还是远远地对她的主人发出了呼唤。
“铮——”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滕香忽然转头问身侧的男人。
陈溯雪垂首, 他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形容,眼睛很亮, 又有些紧张,深蓝色的瞳孔里有种迷晕人的光晕。
他几乎在瞬间屏住呼吸,凝神听了会儿。
空气里只有风声和山林里的草木被刮搔时的声音, 他迟疑了一下,偏头问在一旁御风飞的月如酒,“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月如酒脸上略微出现点迷茫, 一时不明白陈溯雪问他这话的含义, 他迟疑道:“你心跳的声音?”
“……”陈溯雪冷笑一声,“真不愧是音修的耳朵。”
月如酒自然把这话当做是夸赞,露出颇为腼腆的温笑, 告诉他:“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音修, 耳朵灵敏是最基础的条件, 溯雪若是对此道感兴趣,我或可传你一些修习经验。”
陈溯雪淡笑看他:“五音不全也能修吗?”
月如酒脸上露出些为难来, 转头看向滕香:“滕姑娘怎么看?”
滕香正回头看了一眼东洲三山,高耸入云的山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刚才她听到的那声音没有再出现过。
此刻听到月如酒的话,皱了下眉,“什么我怎么看?”
月如酒目光落在滕香修长的手指上,笑着说:“我师妹也是音修,惯用的乐器是琴,多年练琴,她的指尖上有落下的茧,我看到滕姑娘的指尖也有类似的茧。”
滕香抬起手指看了看,摇头,“我的武器是一把剑。”
月如酒怔了一下,目光还落在滕香手指上,神色还有些迟疑,“我不太了解剑修,或许剑修因为握剑,手指也有这样的茧子。”
夕阳的晚风下,滕香的指尖冷白冷白,像是在冰雪里埋着的白玉般。
陈溯雪盯着看,心想,她如果真是剑修,或许,他去南河剑宗也不是没道理?
记忆里的情绪和巫蛇印影响着此刻的他,令他不由自主将目光放在滕香身上,忍不住想多靠近一些。
如果没了那些会怎么样?
滕香正和月如酒说话:“你听说过南河剑宗的沈见风吗?”
乍听闻沈见风这个名字,月如酒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激动来:“自然是听过的,那可是南河剑宗掌门座下第一弟子,天生剑骨,在剑道一途无人能比,在一些剑修追求无上大道选修无情道时,沈兄却是不改初衷,崇尚自然大道,一切随心而修。”
滕香听得认真。
只听月如酒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可惜,我进离恨墟之前,就听到沈兄遇到些事,剑心不稳,并开始酗酒,后来犯下些事,被掌门罚去无幽牢受水刑,刑期为十年。”
这话和记忆碎片里得知的相差无几。
滕香一双眼聚焦在月如酒身上,想到那个她没有印象,却存在碎片里的姐姐,又问:“你可知道沈见风有没有什么……关系近的女修?”
她一时不知如何描述姐姐和沈见风的关系,迟疑了一下。
月如酒歪着头想了想,“我与沈兄也有过几面之缘,倒是不知道他与哪个女修关系近,沈兄性子较为冷漠,寻常不爱搭理女修。”
滕香拧紧了眉,“那你可知沈见风是因为什么事而剑心不稳?”
月如酒说:“听说是在一次进入秘境的试炼中遇到了心魔。”
滕香没有再多问下去。
这都不是她想要听到的回答。
……
往西行也要经过无昼城,但城内巫族众多,所以三人绕开了城,行了远路。
这么顺利行了三天后,三人要进入一座小城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