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追妻火葬场后(133)+番外
待转过头向上看去,一团宝石蓝的模糊身影出现在眼前。
一位年轻的男子,身着蓝宝石色的长衫,头戴槐花玉簪,面若白玉,倒是显得他贵气逼人。
阮玲珑微微一愣,眯着眼睛着实看不清对方模样,待他出了声,自己才能确认对方是须清大夫。
“巧啊!须大夫。”
他神色淡淡,也只是微微颔首,开口道:“落姑娘巧,可是要进山采笋?”
阮玲珑初醒时,不知晓自己的名字,又是在落水河畔捡到的,旁人都唤她落姑娘。
“三娘子说晌午要做腊肉炒笋,我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须清放心不下她,便将手中的小锄头放入了后背的竹筐中,“那我同你一道去,如此我也好去三娘子那里蹭一顿饭。”
阮玲珑细想着他的须清的名字,总觉着听着耳熟,询问道:“须大夫,不知为何,我总觉着你的名字耳熟。”
须清也没多想,“大抵是三娘子多提了两句,叫你生了错觉,我与落姑娘你平生素未谋面。”
须清来村中也只比阮玲珑提早了一日,但看到她的服饰衣料,是出自大兖之物,身上又带着许多珠宝首饰,只怕是大兖皇城中,某家离家出走的千金。
“落姑娘近日可想起来什么?”须清转身伸手拉了她一把。
阮玲珑站稳了身子,失落道:“近日能回忆起的事极少。”
须清再过几日便要重返大兖,好心道:“我在大兖有些朋友,你若想寻家人,我可以帮你的。”
阮玲珑转身看向山下,笑道:“多谢须大夫好意。”
阮玲珑能想起的回忆,都会让她焦躁不安。
她继续说道:“失去记忆大抵也是好的,所以便不劳烦须大夫了。”
须清眸子一沉,“也好。”
须清带一身医术游历人间,走过不同的国家和大大小小的城镇,自己也见过不少似落姑娘这般的人。
既是她的抉择,那自己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那咱们快些采竹笋,若是迟了,只怕三娘子又要唠叨了。”
“嗯。”
三娘瞧见跟在落姑娘身后的须清,一边收拾着青菜,一边乐呵呵的看着二人。
“三娘子,方才我一进来便听到你的笑声了。”
阮玲珑将笋从竹筐里倒出,用手摸着挑拣着觉得嫩得竹笋放在了一旁,须清已自觉的去劈柴了。
“我就是看见你们想起了年轻的时候,我双十时才认识了你忠叔,旁人都说我们般配。”三娘子微微侧过身上,在她的耳旁轻声道:“你瞧瞧人家须大夫,要手艺有手艺,要模样有模样……”
阮玲珑听闻浅浅一笑,听出了她的意思。
说实在的,至今她都不知晓须大夫是何模样,如今也只能听过声音,和一团模糊的身影辨别对方。
阮玲珑轻声懂啊:“三娘子,过几日我打算向北而行。”
三娘子也只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说来须大夫云游四海飘忽不定,没个落脚的地方,确实不适合成亲。”
须清擦了擦头上的汗,她们二人的话,自己耳力好,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
自己对男女之情,并无那般向往。
他从大周北下,路上也听到了些传闻。
从大邺帝姬成婚到换皇帝,事情大多都与自家督公有关。
他更是听闻,一向专心权谋对情爱之事清心寡欲的督公,竟对那位大邺帝姬生情了。
一时间,倒是对那位大邺帝姬感到好奇了。
待用过午饭,阮玲珑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数着日子,须清也已回到自己暂居的小竹屋,收拾着桌上的瓶瓶罐罐。
一旁十岁多的小书童将东西归整到了药箱中,询问道:“须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回大兖啊?”
须清又坐回椅子,写下一张药方,想起落姑娘说的,她也要离去,“便三日后吧!”
阮玲珑神思放空,感受清风拂面,想着天上的云舒云卷,忽然间一阵耳鸣,她眉头微皱。
一段陌生的记忆从脑海中快速闪过。
自己竟和一个男子在看打铁花,他说自己很欢喜,有人为自己过生辰。
但如今想起来,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中空落落的。
阮玲珑站起身来,懒散的伸了一个懒腰,暗道:过往种种不想也罢,从今往后,我也只是落姑娘。
温千楼再醒来后,对阮玲珑的事闭口不谈,至多从宫人的口中知晓,那位名唤时兰的一等宫娥,说是出宫寻帝姬了。
他每日沉溺于处理朝政之事,朝臣稍有不如意,便会引来一顿斥责。
唯有柳如弃知晓,他家督公还未从失去帝姬的悲痛中走出。
夜半三更,巡逻的人侍卫还能看到金鸾殿内灯火通明,督公倚窗而坐,对月饮酒。
柳如弃看着满地的空瓶,不忍道:“督公,您注意着身子,若有朝一日乐嘉帝姬回来,瞧见您这模样,会心疼的。”
温千楼仰头猛灌了一口烈酒,眼睛发红,嗤笑一声。
“心疼?”
自己一回想起阮玲珑从崖上跳下去时说的话,竟不知她对自己竟生了这般大的怨气。
这些时日,温千楼也在怨恨自己,为何自己要欺瞒她?就连自己说过会对她好的话,句句成空。
温千楼喝得烂醉如泥,微微侧身险些从窗户上栽下去,多亏柳如弃拽了他一把。
他却分外清醒,失意道:“柳如弃,你生平从未爱过人,自不知晓情爱的滋味,它能叫人欣喜若狂,亦能叫人难受万分。”
柳如弃怕督公再折磨自己,身子吃不消,劝慰道:“督公,若帝姬她是自己跳得崖,她亦会水,应是尚在人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