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夺春色(28)
嘴上道:“那么将军不如允了我去你书房自己读书,我也简单认识些字,也想闲了读读书写写字。”
手上也没停,把芽糖放到陆彻嘴里。
陆彻感受着甜丝丝的在嘴里晕开,心里暖融融的,道:“你想去书房读书写字,去便是。”
君卿喜笑颜开,像盛放的红梅,追问道:“当真?”
陆彻捧起她的脸亲了两口道:“自然。”
君卿想要的已经达成,便收了胶牙饧,道:“屋外实在是冷,快些进屋吧。”
说着便已向主屋走去,陆彻全然未觉,仍沉浸在甜丝丝、暖融融中,也跟着往主屋走去。
竹喧站在远处看着雪中二人,脸上通红,心中暗叹神仙眷侣。
这时琼楼从游廊里走了出来,看见院中景象,冷哼道:“早晚有一天,将军会认清她的真面目。”
竹喧知道琼楼又犯了老毛病,也不搭话,当做没听见一般走开去。
吃过午饭,陆彻仍骑马赶去大营,君卿略歇了歇便往书房走去。
“清姑娘,将军不叫我们进他书房,你还是别往里走了。”琼楼忽出现。
君卿知道这几日琼楼老是盯着自己,却不知到底为何,心里仍觉得琼楼只是醋得慌,便没放心上。
她笑了笑道:“将军允我进他书房看看书写写字。”说完也不等琼楼说话,便走进书房把门关了起来。
琼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回想这么多年,自己想去书房给将军擦擦柜子都不得,如今这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就这么轻而易举进去了。
若是自己能带着将军把清姑娘与男子私会抓个正着,今后便不会有这些苦恼了。
且说君卿快速来到书房,拿起一张硬黄纸提笔写了起来。
‘长策自入陇宁来,遇乌颌匪患死里逃生,为保鱼符隐姓埋名,如今草药已截获,乌颌蠢蠢欲动,愿陛下赐诏保长策保边疆百姓,稽首再拜,叩谢皇恩。’
写完翻找片刻,终于在书柜暗格中找到了自己的金印,染红泥重重把自己的印盖在硬黄纸上。
看着陌生的金印,君卿终于松了口气。却不等放松片刻便听见房外有交谈声传来,是陆彻回来了!
这几日不都是傍晚才回来,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君卿立刻收好信纸,把印章上红印用里衣衣袖擦了个干干净净,把金印装回木盒放回暗格。
此时脚步声已经逼近,可是君卿手中操控着暗格还未完全闭合!
君卿心扑通狂跳,已经预感到自己逼死的结局,窒息感瞬间涌了上来。
门声响动,就在即将打开的瞬间,琼楼的声音响了起来。
“将军,您回来了。”
陆彻开门的手停了下来,“什么事?”
“将军,您此时进去恐怕会动怒,奴婢特来劝劝您,清姑娘才来府中,娇纵惯了,若是您发现她逾矩之处,还望您包容。”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明着求情,暗地里却暗示着清姑娘做错了事,巴不得陆彻动怒。
“哦?”
“将军从不叫我们进书房,今日奴婢和清姑娘苦口婆心说了,清姑娘却不听......”
陆彻道:“我还以为什么事,是我叫她去书房解闷的,你们不必管。”
“这......”琼楼哑口无言。
陆彻却不再理她,开门进了书房去。
只见君卿安静坐在桌前看着那本游记,沉静端方,院子里的雪把窗纸映得通亮,窗纸再将她的脸映得雪白。
听见响动,君卿抬起头来笑道:“将军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君卿很心虚,偏偏门口的男人不说自己回来做什么,只看着她缓缓走近,情绪莫测。
君卿表情仍保持着浅笑,呼吸也不见紧促半分,放在桌下的手却死死抓着衣裙,几乎要把布料捏碎,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她微微沁出的冷汗还有紧张到发抖的手指。
陆彻走到跟前,抬手伸来。
君卿感觉死亡迫近,呼吸一滞,几乎要弹跳起来,却被她生生忍住。
只一瞬,君卿却只感觉到陆彻冰凉的指尖拨过她额前碎发,轻轻划过她的额头。
“急着读游记,头发乱了都不知道。”语气一如从前。
呼——
君卿感觉自己浑身忽然放松下来,因过度紧张而滞住的呼吸陡然松垮,大量空气涌入胸腔,她感觉自己忽然变得轻飘飘,像天边云朵,像风中飞絮。
“将军......”
陆彻帮她拨了头发还不觉得够,看着她因读游记太投入而变得傻傻愣愣的样子,心里喜欢极了。
他的手掌附上她的脸颊,柔嫩的肌肤在掌中温热,他忍不住低头吻了下来。
这是君卿最沉浸的一个吻,过度紧张后过度放松再迎接这个吻,似乎想让自己彻底放空、享受,君卿还破天荒回应了一番。
陆彻被迷得晕头转向,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手上动作也渐渐不老实。
但是君卿恰到好处结束了这个吻,道:“将军可是忘了取什么物件?”
陆彻这才缓过神来,心中暗道自己再也离不了清清了,她只需勾勾手指,就算是赴死,他也愿意。
陆彻从桌前一叠图纸中取出一张,道:“昨日新演的兵阵图忘了拿。”
他想再来一遍刚才那个吻,却被君卿躲开,见她害羞不愿意,陆彻只好依依不舍离了书房。
君卿把信件稳妥藏在主屋里用于置花的秘色瓷瓶下,这是她专用来放红梅的,平时并不会有人乱动。
一连又过了三日,这三日里刘从频繁来将军府议事,所幸君卿写完那封信后便没再去过书房,以身子不舒服为由待在主屋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