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夺春色(65)
究竟为何?每次上清寺都要遇到陆彻!
踏雪忙退到一边,不敢听二人争吵。
“放开你?就放任你与他私会?”陆彻还是放开了,他不能再用强横手段逼她。
他盯着眼前充满怒意的一张脸,明明方才还对着别的男人和颜悦色。
“且不说我只是与他见面说了几句话,就算是我与他私会,你又凭什么管我?”君卿整了整裙子。
“就凭我是你的驸马!”陆彻理直气壮。
君卿却冷笑,“你这驸马之位怎么得来的,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她已经想明白了,那封信没送到,定是陆彻从中作梗。
“我怎么得来的?我在西北乌颌厮杀数月凯旋,用我一身军功换来的!这是我求来的!”
“好啊,你爱做驸马,皇帝有的是公主给你配,你何苦选我!偏坏了我与文澜的好姻缘!”君卿再话刺他,其实事到如今,她并不在乎谁做了驸马,本来与文澜也没什么感情。
但是陆彻不由分说替她做主,强按头成了这番婚事,她就是生气。
陆彻听她这话气得闭了闭眼,他不想二人再争吵,也不想再听这种戳心窝子的话。
“殿下,是我先来的,不论陇宁还是那日上清寺,都是我先到的。”
陆彻态度软了下来,君卿却还在气头上。
“陆将军难道没听过那些戏文?长策公主与文公子算是青梅竹马佳偶天成,那你说,你还是先来的吗?”
这是陆彻心病,被君卿一剑刺中,他也被彻底激怒。
“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难道这些日子你我二人相处这么久,那些甜蜜往事,你从没放在心里过?!”几乎是诘问。
“自然没放心里!”君卿刚撒了气,冷冷撇下一句话便唤了踏雪乘上马车离去。
公主府里下人们都知道今日两位主子瞅着不大快活,所以擦擦洗洗格外小心,生怕触了霉头,府中上下,在一片紧张安静中迎来夜晚。
君卿用过晚膳,捧了一本诗书在灯下读着,往日陆彻定会纠缠她到深夜,她并没那么多时间看看书。
如今清静了,反倒有点过于安静。
竹喧捧来几身寝衣,由君卿挑选,其中还夹杂着几件格外大的,那是陆彻的寝衣。
君卿把陆彻的挑出来递给踏雪,留了几件看得上的。
“把寝衣给他送去,既然要睡书房,那就给他把东西置办齐全些,免得缺了东西还要来取。”一来二去的见了心烦。
踏雪不敢多问,连忙照做,还多拿了几床被褥并上陆彻的衣裳鞋袜发带等物一并交给平安。
平安愁眉苦脸接过,看着书房紧闭的门,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将军才与公主成婚不到十日,就闹得要分房睡,这二人真跟先前在将军府一样,够能折腾。
没了陆彻打扰,君卿一夜好眠,照常赏花喝茶,偶尔约上几位贵女游园联络联络感情,陆彻仍是早出晚归,时常去京郊大营练兵。
日子也就这样四平八稳得过到了四月中旬。
第39章 醉酒后 谁让他来主屋的!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君卿换上了轻薄软滑的紫红罗襦裙,金线织就的孔雀翩翩坠在裙摆,随着清风撩动, 栩栩如生。
杯中玄饮乌黑清亮, 轻轻抿一口,乌梅、洛神花、山楂的香气在口中氤氲, 君卿扶了扶头上的孔雀金簪, 款款走出, 来到廊前。
虽是下午, 日光却盛, 树荫下的蔷薇娇艳欲滴, 宫里赏下来的洛阳红密密摆在小池塘边, 映着荷角初露, 几尾金鱼缓缓游在水中。
忽然,水中映出一张沉郁的脸, 不知何时,陆彻走到了池塘边, 与君卿对望。
这几日二人几乎没说过话,要不是有时候平安探头探脑在主屋这边鬼鬼祟祟活动,君卿几乎要忘了自己还有个驸马在府上。
三日前, 君淮来府上, 到了饭点却不见陆彻,放下筷子不再吃,与君卿探讨起夫妻相处之道来。
君卿见他侃侃而谈, 话里话外尽是叫她多体量陆彻,她索性也不吃了,说起选驸马一事。
“我本有意文澜, 却被他横插一脚,皇兄,若是文澜做驸马,那么科举文官会与我们来往更密切些。”
“阿卿,情爱这种事本就不是能用利益衡量的。”君淮有些苦恼,继续说道:“我只希望你能够与真正爱你的人厮守,若是你需要牺牲幸福来为我换取利益,那么我坚决不同意。”
“真正爱我?若是他爱我,为何不尊重我的想法?难道蛮横强娶就是爱?难道纠缠不清就是爱?”
君淮被她问住,想到自己如今处境,白止已经一个月不曾给过回信,那么自己一直以来的纠缠究竟是真的爱还是一时上头的占有欲作祟?
君卿继续道:“这是偷,这是抢,总归不是爱。”
君淮无话可说,可是,若是如今自己知道白止要另嫁他人,他会坐视不管,他会心甘情愿送上祝福吗?
“阿卿,当时你的婚事,确实太着急了。”
“急?我现在后悔的就是没能一回京就定下文澜做驸马。”
君淮抓住关键:“阿卿,你真的喜欢文澜?若是他没有丝毫价值,你还会急着定下他?”
君卿道:“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就算没有丝毫价值,我也选文澜。”总归不选陆彻,在陇宁那些事,难道真的像云烟一样消散了吗?
君淮忽然笑了笑,“阿卿,你仍生他的气。”这不像君卿,君卿从来是快意恩仇,恨就是恨,爱就是爱,而不是生气,气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