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说:“同父异母。每个孩子都是同父异母。”
“会不会是你搞错了?”白洋揉着太阳穴问,“有血缘关系的大哥,喜欢金丞?是不是你太能吃醋所以容不得人家兄弟接触?就算是屈南也没这样啊……”
“不是,不是我吃醋,我敢肯定他大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大哥对金丞就是有问题,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江言红着眼睛拿出手机来,拨通了这些天一直默念的手机号,每个数字都是心心念念的。
陶文昌和白洋还处于震惊当中,这下亲子鉴定的震惊都得往后排一排了。两人眼神交流,陶文昌皱眉仿佛在问:“这不能吧?这有血缘关系的喜欢……不就是□□吗?”
白洋只是摇摇头,他不敢确保江言的话到底有多少真实性,毕竟谁也没见过金丞和他那个大哥的相处模式。况且江言这个人……遇上金丞的事就方寸大乱,保不齐人家只是正常兄弟接触,然后他就不乐意了。
“打不通。”江言把手机放下。
“他挂了?”白洋问。
“不是,是没人接。”江言回答。
白洋拿起手机,再次重复接通一回,可是一直没人按下接通键的忙音成为了唯一的回复。他再打了两次,还是同样,最后白洋把手机放下来,声音也沉了:“你知道他家住哪里吧?走,我陪你去。”
陶文昌也说:“我也去!”
“我有办法。”江言把手机揣回兜里,把账本收拾收拾,准备回学校去。此时此刻他只希望金丞只是真和他闹脾气,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不想听他的声音,而不是因为别的。
这时候,金丞正在车上。
家里吵得太凶,吵到金昭改变主意,今天晚上就要去做化验。亲子鉴定可以去三甲医院遗传科,也可以去专门给客户服务的鉴定中心,这时候肯定没法去医院,门诊已经关了,只能去私人服务中心。
吵了一架,他浑浑噩噩,但心里很痛快。但总归来说还是痛,难受。
“你睡一会儿吧。”金启明开着车。
“不睡。”金丞动了动身子,缩成一团,“哥,你把手机给我。”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要看手机?眼睛都哭得睁不开了。听话,休息一下。”金启明打开暖风,“其实……唉,哥不是说你什么,有时候你也是脾气太大,从小就是。”
金丞扯了扯嘴角,我脾气太大?我脾气大还不是因为被金昭气的。
“你在学校里耀武扬威习惯了,打打杀杀的,回家少说几句,其实有时候吵不起来。”金启明最了解金昭,也是不能激的暴脾气,金丞他但凡是一个油嘴滑舌的、知道哄人的,哪怕金昭再有怀疑也不会上手就打。
“哥不是说你什么,意思是……以后咱们都冷静一点,别动手,毕竟还是一家人,还是要见面的。”金启明劝道。
“谁和他一家人?做完亲子鉴定我就走,这个家没有我的地方。我以后到处流浪都不回家。”金丞真这样想的,大不了以后就去合正道馆打工,当跆拳道教练赚钱。
“傻孩子,哪儿有不回家的。”金启明无奈地笑了笑。
几十分钟后,鉴定中心到了。
这一路才几十分钟啊,可金丞却拖拖拉拉迟了十几年。金昭的司机将车停在停车场,金昭先进去,金启明负责去办理手续,交钱、交身份证、签订双方同意协议以及后续手续。金丞全程都没有和金昭说一句话,按部就班地取了口腔内壁细胞、抽血。
而这些场面,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已经见怪不怪。太多太多来做鉴定的人了,现在这亲缘关系就好像一张纸,说不准就捅破了秘密。有些是偷着来的,有些孩子还很小,有些孩子还在妈妈肚子里就来了,要进行胎儿鉴定。
唉,这都什么世道啊。今天这还是个成年人,都养到这么大了才做鉴定。
等血样采取完毕,金昭头也不回地上了车,临走前对金启明说:“多少天能取?”
“正常流程是8天,我办了加急,3天就行了。”金启明回答,“爸,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早就该走这一步了,我就该早早把他给验了然后丢出去自生自灭。”金昭关上了车门,放下车窗,“到时候你来取,取完了直接送回家,我要第一个看。”
金启明点了点头,再回身走向自己的车。金丞还在车里缩着,倒是拿了手机,看到江言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再次看到江言这两个字,金丞的心仍旧不受控制地酸涩,可情感上始终要偏向自己喜欢的人,他实在是太想他了。
“别看了,刚才抽了那么多的血,休息休息眼睛。”金启明把手机拿了过去。
“诶!哥!”金丞不干了,他想联系江言了,断联这些日子他们都受到了惩罚,“你干嘛拿我手机啊?还我嘛,我要给同学打电话。”
“哪个同学?那个江言啊?”金启明直接发动了车子,“回去再给他打吧,刚才你抽了那么多血,得好好休息。我刚才想了一下……你现在和爸这个关系,回家也会吵架,不如先跟我回去,过几天再见面。反正那个鉴定结果3天后就出来了。”
“回哪儿啊?”金丞还想要自己的手机。
“当然是回我那儿了,你放心,大哥永远护着你。”金启明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