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样(21)
外婆:“那你是考试了?”
林斜回神,笑着答:“我休学了,明天再去接着读。”
外婆:“这样啊。”
“好好读书,以后才有出路。”
林斜点头:“我知道。”
外婆望着外边:“明天是不是又要下雪了。”
林斜看天气预报:“是啊,下好几天呢。”
外婆:“真冷啊。”
林斜给外婆拉了拉被子:“没事的,瑞雪兆丰年。”
外婆笑起来:“好兆头啊。”
林斜:“嗯。”
如此过了几天,距离除夕夜只有两天了。
这几天冷,外婆躺着不爱动弹。
而林斜却没有时间天天守在外婆那里,要过年了,他要去扫墓,除了这些,他还要想想怎么弄钱。
三万块只能坚持几天。
林斜又回到了原来的别墅。
这次他的目标是地下那间收藏室,里面有他妈妈收藏的东西,也有徐文早年附庸风雅拍回来的藏品。
这些东西每个去处都有记录,当时买的人不是他,他想出手有点难,他也不了解这方面的市场。
而且这些东西不比球鞋,太贵重了,拿不出票据会让人怀疑真假性。
林斜逛了一圈,没找到立刻就能变现的。
他又去书房卧室都转了,林斜徐文书房里的挂饰,沙发地毯,书架上装饰的一些玩意,能挂的挂网上,不能挂的又打了上次那个收废品的电话。
这次林斜收拾得很彻底。
不仅书房,卧室,凡是和徐文有关的,不是什么重要文件的都卖了。
徐文早年买来的茶宠,那些极好的茶具,家里的酒。
这些能挂的挂了,不能挂的就卖。
这次林斜没有像上次那么随意。
他和老板讲了价。
老板看着他也没有多犹豫,只要在合理范围都给了。
上次拿到那些胸针领带,他翻了几百倍,这些天买了房,盘了铺子,接了妻女过来生活,自己也不干这个了,是看见来电的人是上次那个小孩他才来的。
老板爽快给钱,他也感恩这个有钱的小孩,虽然对方父亲是个人渣。
于是林斜这些东西,沙发茶几柜子凡是徐文碰过的又跟他妈妈没关系的他都卖了,卖了五万多块。
老板也没亏,光是这个沙发市场价就是三万起步,虽然旧了点,但也值钱,更别说还有其他的也值钱。
双方都满意。
林斜拿着钱算着时间去了一趟医院交了三万。
见外婆睡着了,他就没进去打扰,他回家去打扫家里,除夕那天他想接外婆来家过,哪怕只有一会,也比在医院好。
他家离医院近,方便。
他布置好了自己的公寓,柴米油盐都买了,这个家看着就有生活气息。
此时,只有一天就是除夕了。
林斜给外婆还有封叙买了两身新衣裳,他一大早拿着东西进医院,却没在病房找到人。
封叙和外婆都不在。
林斜却在床边看见了封叙的手机。
封叙出门不可能连手机都不带。
林斜直觉出事了,衣服都来不及放就跑了出去。
电梯一直在被占用,旁边的医用电梯直接不给他们用,林斜从楼梯上跑下去,直冲抢救室。
他跑到那里,上面是红灯,封叙似乎是刚刚坐下,慢慢动着把自己缩在了墙角,整个人都在颤抖。
林斜跑过去:“封叙。”
封叙木讷抬头,在林斜的眼神里半天才缓过来,他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咿咿呀呀指着自己和抢救室,然后木然看着林斜。
林斜将人抱在怀里:“没事没事。”
“外婆会没事的。”
他还等着一起过除夕呢。
封叙咬着自己唇瓣,在林斜怀里傻愣着,耳边全是耳鸣,他不知道林斜说了什么。
林斜感觉到封叙在发抖,他扯出刚刚带来的衣服给封叙围着,一下一下顺着封叙的气。
“哥哥。”
“哥哥。”
“哥哥。”
嘶哑的声音一点点响起。
林斜:“我在。”
“我在。”
封叙闭眼:“我早上起床去买了早餐,喊外婆起床,发现喊不醒,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一句话封叙说得艰难,林斜却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他抱紧封叙:“还没过年呢,不会的。”
“不会的。”
林斜重复着这句话,一边给封叙信心一边给自己洗脑。
他脑子却不受控制去回想那些天的事。
这是他妈妈生病了他知道徐文出轨后留下的毛病,这种时候会去回想所有细节。
包括前几天外婆突然挑食说不好吃,那天少吃了点东西,这些天睡得多了,是想睡还是支撑不住,上次咳嗽是被呛到还是忍不住咳。
林斜想得脑子又胀又疼,却又停不下地去想。
封叙靠着他,他也靠着封叙。
两人相互依靠,靠着对方的力量才不会摔倒。
怎么会呢。
不应该啊。
外婆不是说没有什么感觉吗?
是没有感觉还是瞒着他们。
林斜回想着这些天外婆的态度,似乎开朗了,总是笑,也不念叨以后怎么办,不说她拖累他们的话了。
林斜慢慢吐出口气:“怪我,怪我没察觉到外婆的不正常。”
封叙在林斜怀里摇头,拼命地摇头。
怪谁都不会怪林斜。
是林斜给他贫瘠的人生里搭建了一间雨棚。
等两个人都平静下来,走廊静得可怕。
林斜扶着封叙坐到椅子上,他坐在旁边。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相互握着,互相给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