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黑巾遮住卢卡斯的眼睛,才押着他出去,就这么弓着背走过很长一段路,他们又来到一间电梯前。
卢卡斯没能观察到监狱的结构,他明白,这是为了防止他记住路线谋划越狱。
狱警用自己的虹膜识别,将第二间电梯打开,定位在二层。
卢卡斯再次被推搡上电梯,这次电梯升到了第二层。
由于保持着身体前弓的姿势走了许久,他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没知觉了。
终于,他的牢房到了。
黑巾被摘下去,他看到的是一间逼仄潮湿的房间,有一张灰色的毯子铺在地上,两边的墙壁是斑驳的黑色,像粘稠的石油被涂在上面。
但卢卡斯很清楚那并不是石油,而是经年累月,干涸的血迹。
“进去!”他们松开压着他的手,将他推进了房间。
牢门立刻锁了起来,将走廊里的光亮都盖住几分。
卢卡斯稍微一动,就感到了后背和腰撕扯般的疼痛,他猜后背一定是淤血了。
但以他现在的姿势,不仅没办法检查伤势,就连躺下都做不到。
他开始怀念起法塔的药膏来。
他总是嫌弃法塔的药膏难以下咽,法塔不得不为他调整了一百多次口味,但还是那么难吃。
不过那药膏虽然难吃,却特别管用,如果他现在能有一罐涂在背上,一定很快就不疼了。
从他被抓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
他们迅速完成了对他的审讯,并将他发配到这个偏远寒冷的地方。
在司泓掣异能的控制下,他还是将一切都说了出去,现在,联邦一定开始了对高塔公会的清缴,他因为一时的疏忽,把他们都害了。
卢卡斯的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
如果他能在出发之前跟兰斯说一声,如果他能仔细甄别邓枝的祈求......
求助申请完成后,他们本不该再与相关人员有任何联系,这是黑灯会的规矩,但他一时心软,觉得邓枝或许可以像Oliver一样,成为黑灯会新的助力。
他完完全全低估了联邦政府的手段,酿成了大错,要是可以一死了之就好了,将一切终止在他这里,把黑灯会所有人都保下来。
不过,他们说的诱饵是什么意思?
他还有什么当诱饵的价值,除了黑灯会,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救他,黑灯会此刻肯定正自顾不暇着。
难不成兰斯他们提前得到消息,已经逃了?联邦政府找不到他们,所以认为他们会来这里救他?
小少爷那么聪明,或许真能有逃出生天的办法。
卢卡斯胡思乱想着,疼痛逐渐涌了上来,他慢慢跪在地上,将身子蜷起来。
只是被打几下罢了,看来还是好日子过多了,居然连疼痛都不适应了,他明明,最习惯疼痛了。
卢卡斯想努力扯出个笑容,但唇角刚勾起来,就意识到自己脸上已经没有了诡异渗人的油彩,只剩下苍白狼狈的面色。
而此刻似乎也没人来观赏他病态癫狂的表演,他只好悻悻收起狞笑。
突然,昏暗中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那个始终如死尸一般瘫在角落里的犯人,在大门落锁后,终于蠢蠢欲动,向他探出了手。
“Omega。”犯人沉沉笑道,沙哑的嗓子里涌出令人作呕的欲,他粗糙的手指沿着卢卡斯的脚踝摸到小腿,呼吸逐渐急促深沉起来,“操,细皮嫩肉的Omega,玩不了几次就要坏了。”
他嘴里滚着糙言浪语,扯动自己的裤子,朝卢卡斯爬了过来。
卢卡斯被迫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扭回头,深蓝色的眼珠盯着匍匐垂涎自己的烂肉。
恨意与杀戮的冲动在心底滋生,他的眼皮缓缓垂下,指尖仿佛有浓郁的黑暗不断滴下。
他忽略背上的疼痛,站起身来,那只手始终没有放开他,五指在他充满弹性的小腿上流连,仅仅是这个地方的触感,就足以让这摊烂肉发出满足的吞咽声。
“就是这样,老实点,等我——”犯人的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晰的闷响,那是骨头折断的声音,劈裂的臂骨从皮肉里“噗呲”扎了出来,他前半截小臂就像破损的棉布娃娃,悬垂着,被一层皮肉黏连。
“啊啊啊啊啊啊!”
大概过了五秒钟,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才从喉咙中挤出来,鲜血淋了满墙满地,飞溅的血滴盖在黝黑的油状物上,成了新的养分。
“等你什么?说啊。”卢卡斯的嗓音轻扬,仿佛午后咖啡厅里奏起的手风琴,他一边问着,一边欣赏极致残忍的艺术。
他刚刚用膝盖压断了这人的手臂,此刻近水楼台,他一倾身,用锁在身后的手抓住这人折断的手臂,然后用力一扯,将黏连的皮肉扯断。
还不等犯人发出下一波痛呼,卢卡斯就眼神一厉,将参差的臂骨狠狠插进他的咽喉。
骨头尖一刺到底,将犯人最后的声音堵住,他惊恐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聚焦,就永久的凝固在那里。
牢门外幽暗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仿佛剧场落幕的打光。
卢卡斯将那只脏手扔开,这才体力不支地跌坐在地上。
地下九层的一间办公室里,监狱长亚俟勒盯着监控沉笑,他眯起那只仅剩的左眼:“看来司区长也有疏忽的时候,诱饵还有反抗的能力。”
司泓掣沉声道:“你用这种方式试探他?”
亚俟勒似乎很诧异司泓掣这么问,他一摊手:“这不是很好吗,他一定会反击的,这样我们就知道,该如何折断他的翅膀。”
司泓掣逐渐拢紧五指,皮质手套被他捏得发出吱吱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