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扭回头问阿德里安,不确定:“我的智商刚刚是不是被嘲讽了?”
阴暗面轻抚他的后背,倨傲瞥了兰斯一眼,然后面不红心不跳道:“没有,他只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出于对学霸的盲目信赖,卢卡斯果然动摇了,他咂摸一会儿:“那我觉得确实不需要。”
Oliver:“......”
塔那托将面前那沓小心珍藏的资料推到Oliver面前,认真道:“其实,这个臂章象征着玫瑰岛计划,而玫瑰岛计划的发起人乃至反坦布组织的创始人,都是你哥哥乌里尔。”
OlIver愕然呆立。
时间回到二十多年前。
塔那托小时候和她妈妈的秉性一样,坑蒙拐骗,打家劫舍,是个活脱脱的无赖。
她惯会用自己纯良无辜的外表欺瞒别人,以此来掠取食物,填饱自己的肚子。
她人生的前十二年,都没听说过道德这种东西。
比起生存来说,那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兀都家便是她经常下手的对象,即便同住垃圾城,但各个区之间的生活质量还是有些许差异的。
如果头顶正对着上帝城富人区,那从上坠落的垃圾里就会有过期的进口食物,质量极佳但款式老旧的衣服,以及堪比全新的床垫被罩等等。
由于富人食物更换很勤,所以也不存在烂得化成酸水的东西,有时候这个区的尤托皮亚人吃的比其他地区的普通人还要好些。
所以塔那托就瞄准了兀都家。
她有时候是趁兀都的父母不在家光明正大去扫货,有时则是找几个同样饥肠辘辘的小贼将兀都堵在墙角,要求他拿东西来换。
这都是她妈妈当年用过的招式,这是她在家庭里学到的全部东西。
只不过她比妈妈更幸运,她遇到的是兀都,是乌里尔,否则有朝一日她也会像妈妈一样,被人打死在肮脏的垃圾堆里。
小时候塔那托觉得兀都很怪,他明明每次都被欺负,被抢走食物,但就是不告诉同区人,一起惩治她们这些混账。
她会故意恶劣的将抢来的食物在兀都面前吃完,然后擦擦嘴巴,得意地朝他吐舌头做鬼脸:“胆小鬼,噜噜噜。”
兀都是不争不抢的性格,那年他也才十三岁,家里能有那些食物,全倚赖他觉醒等级高的父母,其实他大可以叫父母收拾塔那托这些人,不用太多,只需一两次,塔那托就会识趣的再也不来了,更甚者,塔那托也没命来了。
可他没有,他就是温柔地看着塔那托打劫他,欺负他,在他面前吃完他一天的口粮。
垃圾城的天是阴的,垃圾的气味很难闻,但这对少年来说没有什么所谓,喜欢的人像早春的莓果,像深秋的桔梗,装点了他的四季。
他也不知道喜欢塔那托什么,或许是喜欢她旺盛的生命力,或许是她锋利明亮的眼睛,或许是她和个性相比最为柔软的头发。
明明她总是欺负他,明明她从来没有对他温柔过,但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有时候,她突然良心发现,把抢过来的食物还给他一点,他都能开心很久,就仿佛自己收到了礼物似的。
“你傻不傻,我是在打劫你,你笑个屁啊,再笑就把你家偷光!”
塔那托凶巴巴地威胁他,然后在他清澈的眼神中心虚气短。
她发现了他对自己隐忍深藏的感情,这个发现让她别扭,不知所措,心烦意乱,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没有人教过她这些,所以在打劫了整整两年后,她终于被这个胆小鬼搞得落荒而逃了。
不能从兀都这里获得食物,塔那托只好另找冤大头。
地虫里有人说,比起垃圾城的住户,那些途径尤托皮亚,前往上帝城的外地人才最好抢。
他们有钱,惜命,势单力薄。
于是,塔那托又盯上了那些过路的外地人。
他们大部分是来骆驼市场倒货的贩子,由于付不起直飞高昂的机票,所以选择从尤托皮亚进上帝城,可以节省很多开支。
不过他们也知道防范危险,所以身边往往带着至少一名高等级觉醒者。
还有少部分是世界各地往来尤托皮亚的商人,这些商人也是赚的辛苦钱,他们把外面的货物出口到上帝城。
海运是最便捷便宜的方式,尤托皮亚又毗邻加勒比海,所以他们的船只会停在海边,而货物要经过垃圾城的外缘。
大概是宿命,塔那托撞到的第一个外地人就是乌里尔。
当时她还没有觉醒异能,所以不敢轻易溜到海边去,因为佣兵军团会在那里巡逻,任何有逃跑意图的人都会被他们送去AGW特危死刑监狱,再无出来的可能。
可绝大部分商人和贩子都不会进入垃圾城,他们知道这里肮脏,腐臭,尤托皮亚人就像寄居在坦布人排泄物上的蛆虫。
偏偏乌里尔离开了大部队,独自朝垃圾城走来,偏偏他撞上了塔那托。
塔那托仗着胆子跳出来打劫,手里拿的还只是石头上磨过的一根树棍。
“别动,把吃的东西都交出来!”塔那托故意摆出凶巴巴的样子。
乌里尔是A级觉醒者,他常年走南闯北,经多见广,并不会怕一个十来岁的小孩。
他稳稳站在原地,平静地望着塔那托,那双眼睛仿佛有与众不同的力量,竟让塔那托一时半会都没能有下一步动作。
良久,乌里尔问:“只要吃的就够了吗?”
塔那托愣了一下,皱眉道:“钱我没用,我们这里用钱也买不到吃的!”
乌里尔又问:“只吃饱一次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