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雨(17)
仲阳夏手搭在林雨生肩膀,林雨生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虚虚扶着他的腰,低头看着脚下的阶梯。
林雨生身上也沾了那种香味,是那个花,一阵一阵的,不浓不淡,好像有生命力一般往人鼻腔里钻。
不知道为什么,猛一闻见这个花香时,仲阳夏觉得这个味道有点浓烈,但是随着时间越久,这个香味越是变得柔和好闻。
好闻到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仲阳夏不太自在地直了下身体,吓得林雨生一把将他搂紧,很是紧张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仲阳夏声音有点哑。
林雨生点点头,终于把仲阳夏扶到房间,安置在床上。
“拐杖我给你放在床头这里了,晚上起夜的话用这个尿壶。”
林雨生想了下补充,“有哪里不舒服就叫我,我就在隔壁。”
“嗯。”仲阳夏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手松松地握成拳。
林雨生转身下楼去冲凉了,他高烧还是没有退完,感觉有点热。
夜晚很宁静,并非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的那种安静,偶尔能听见声声虫鸣,没有城市里的车水马龙,没有夜晚也如亮如白昼的霓虹灯。
但仲阳夏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一次一次地加快了跳动,很奇怪,很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
叩叩叩——
门外突然传来林雨生的声音,“你睡了吗?药刚醒好,我来给你贴药。”
“进来。”
林雨生拎着个小木箱走进来,把仲阳夏右腿的裤子往上卷,露出伤口,接着从小木箱里拿出一个捣药罐,拿个小薄片搅动着里边儿的药,再刮出来轻轻敷在伤口上。
药是黑色的膏体,散发着一股腐烂刺鼻的味道。
仲阳夏轻轻皱眉,但不是因为药味难闻,而是林雨生的动作,每一次上药,林雨生总是一只手按着他的膝盖,另一只手轻轻地拿薄片抹。
那条腿毫无知觉,却偏偏令人容易想象,想象林雨生手的温度、力度。
仲阳夏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腿上移开,却又看见林雨生洗过澡后穿着件白色的宽松t恤,或许已经有些年头,这件衣服被洗得松松垮垮,领口很大。
每次林雨生一俯身,就露.出一大片皮.肤。
林雨生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因此那些吻痕落在他身上,像是一片金黄色的麦田里盛开了几朵耀眼的红山茶花。
醒目、暧昧。
仲阳夏的眼神越来越重,越来越浓。
但林雨生毫无察觉,认真上完药,又拿来纱布给仲阳夏牢牢缠上,打了结。
“好了,我……”林雨生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抬头,在和仲阳夏对上视线的瞬间没了声音。
男人最了解男人,有些东西在眼底无处可藏。
林雨生不由地将视线往下移动,非常短促的一眼,随后又猛地抬头看向仲阳夏。
仲阳夏把头扭向一边,语气冷漠,“走,别管。”
林雨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坐到床沿上。
“草!”仲阳夏一下坐直了,“你做什么?!”
“我……”林雨生脸也红了,他看起来非常不好意思,偏偏又胆子很大地问:“可以吗?”
“滚!”仲阳夏想也不想就立马反对。
“那我……”林雨生语气重了一点,但是非常认真,“我来强的吧。”
第14章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仲阳夏半眯着眼睛。
林雨生刚才说什么来着,他说要强制自己?
活了二十二年,从来没有人在仲阳夏面前说过这种胆大妄为的话。
“你特么疯了?”
仲阳夏的脸色黑得吓人。
但林雨生这次却没有被他吓到,反而呼吸急促了几分,说道:“你问过我图什么?我当然是图你啊,我喜欢你,想要你。”
他眼中的热烈和赤诚不似作假,倒把仲阳夏弄得一时无话。
“你现在哪儿也去不了,也联系不了谁,还只有我能治你的腿。僵僵糜早些年经历过消杀,几乎灭绝,现在不会有人再留有解药了,只有我懂怎么制作。”
林雨生很认真地解释:“我试图和你培养感情,但是你却总是要走,这样我就来不及了。现在你走不了啦,我给你治腿,也和你做,感情做出来比较快吧?”
荒诞的、令人无语的一席话,让仲阳夏忍无可忍,“有病就治,别发颠。”
“我不管!”林雨生眼神非常执着地黏在仲阳夏身上,“我阿妈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对他好,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强扭的瓜放一放也会甜的。”
“况且我本来放你走了啊,是命运把你带回我身边的,这是关灵神的旨意!”
仲阳夏紧皱眉头,被林雨生这势在必得的模样给震到无语。
在他的印象中,林雨生是一个单纯又固执、还有些傻气的男人,但全然没有想到他还一根筋,瞄准一个方向就死命地钻。
“你他妈……”仲阳夏罕见地骂不出话,索性懒得多言,两手一撑就要下床离开这里。
林雨生见他起身也有点急了,也跟着起身抓住仲阳夏的手臂,“你不要冲动!”
“滚!”仲阳夏冷声呵斥,甩开他的手,愤怒至极,扯过拐杖就有往外走。
“你走不了的。”
林雨生在他身后慢慢地说,甚至带着点儿哄的意味,“乖一点,仲阳夏。”
懒得和林雨生在多说一个字,仲阳夏走出了房门,下一秒却觉得天旋地转,左腿好像突然就麻了,一点劲儿使不上,整个人直直往前扑。
林雨生上前一把抓住了他,仲阳夏咬着牙关抬手就想朝林雨生脸上招呼,却猛地发现手也使不上劲儿了,整个人好像软面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