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闲饮茶(82)
所以宴少卿无非是为了那个男人讨好她而已。
但她想看看,她这个向来娇惯任性的孩子到底能为了那个男人做到什么地步。
被宴母看出小心思,宴少卿也不遮遮掩掩,道,“妈,我希望您可以祝福我们。”
其实他不用这样做,宴母也不会反对,但宴少卿觉得,如果他已经决定了以后都要跟何平安在一起,那他就希望得到他爸妈的支持,这样才不会委屈了何平安。
宴母倒是纳闷了,“他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我儿子这么痴迷?”
一提到何平安,宴少卿就有说不完的话。
他絮絮叨叨地夸赞着何平安道。
“他啊,可好了,性格很好,对人待事都很温柔,街坊邻里都喜欢他,他也特别能干,会修车、装空调,还会雕塑。”
宴少卿拿出手机,点开加密相册翻到何平安的照片给宴母看,“妈,您看,他长得可帅。”
宴母一看照片,有些惊讶。
跟她想象中的柔弱又漂亮的小男生不一样,那是个阳刚、相貌周正的男人,朝着镜头自信地笑着,浓眉大眼,朝气蓬勃而又热烈,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开朗的好孩子。
宴母比其他人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对一切热爱事物的三分钟热度,她不希望她的儿子伤害到其他人,于是,她慈爱地望着宴少卿,伸手轻抚着宴少卿的脸颊,“小卿,妈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喜欢他吗?”
宴少卿伸出手慢慢落在心口的位置,抬眼,认真地告诉宴母,“妈,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我只知道我看见他的第一眼,我这里就跟被兔子撞了一样,撞得我发麻。”
“我见不到他,我这就难受到要命,听到他说不喜欢我了,我就难受得恨不得去死,看到他结婚,我以为我活不下去了,可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宴母听得心口都跟着疼了起来,这是宴少卿第一回 对她说这些话。
她知道她儿子做的事情并不光彩,但她儿子真的很喜欢那个姓何的男人,喜欢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事到如今,她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怎么办呢?
她总不能把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逼死。
宴母叹了一口气,温柔地道,“妈随你了,你想去找他就去找,但你千万不能破坏人家家庭,要他心甘情愿地离婚跟你在一起,你好好补偿人家妻子,再把他带回来让妈看看。”
宴少卿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抱住了宴母。
他忍不住想,如果三年前他勇敢些,好好喜欢着何平安,不犯贱,老老实实地跟他父母坦白性取向,再求得他父母的祝福,他和何平安会不会过得很幸福?
但他清楚,一切不过是臆想。
没有如果。
深夜
宴少卿独自一人坐在寺外,他望着天上稀疏的几颗星,没有理由地想起了何平安。
他忽然想起来宴嘉艺曾挂嘴边的一句诗。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以前他只觉得这句诗太过酸,现在他忽然明白了这句诗的含义。
宴少卿相思病越来越重,打坐的时候满脑子想的是何平安,吃饭的时候想的还是何平安,猫儿走过,他想的还是何平安。
宴母看不下去了,就催促宴少卿赶紧收拾东西下山买机票飞去佛山。
宴少卿得到恩准,立马收拾了行李,并且亲自去求了一枚平安符贴心口放着准备送给何平安。
宴少卿下山以后立马坐飞机去了佛山。
落地已是晚上十点多,一想到要见到何平安,宴少卿那颗早被思念泡得酸软的心脏就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只是这个点太晚了,宴少卿不想打扰何平安休息,他又不知道何平安住哪里,没办法,他只能开车去了飞跃工作室门口。
宴少卿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就待在车里等着何平安的出现。
天亮了,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工作室的铁闸门被拉起,几个员工陆陆续续到了工作室。
宴少卿目光扫过那些进工作室的人,始终没有看到何平安。
眼看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宴少卿下了车,进了工作室,客气地问前台何平安今天来了没有。
前台好心地提醒,“他今天请假哦,不上班。”
宴少卿又问,“那请问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前台认出宴少卿是前段时间跟何平安走很近的那个客人,她还以为二人是朋友,便没怎么防备,“好像是住东方小区吧。”
宴少卿道了谢,转身离开了工作室,上车以后在导航上搜了东方小区。
见不远,宴少卿轻轻翘了翘嘴角笑了笑,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屋外艳阳高照,一缕清风吹入一间一居室,扇叶缓缓转动着,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何平安躺在凉席上,抬手挡在眼前遮光。
昨天工作室在中心广场办了个小型的展览活动,人手不够,何平安在室外跑了一天宣传,热昏了头,第二天就病倒了,头疼脑热鼻塞加流鼻涕。
何平安猜测他这是得热感了,实在没力气去上班,只能给沈恙打了个电话请假。
所幸沈恙是个好老板,在询问何平安身体情况之后,宽慰何平安先好好休息一天。
挂完电话,何平安躺在床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抬抬手指都费劲。
何平安思索着家里有没有药,脑袋昏沉难运转,实在想不起来有没有药。
他只好考虑要不要起来去凉茶铺买个热感茶。
思考还没有出结果,何平安就因为太疲惫而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