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聋瞎忠犬少年后(44)
这时盛青云站了起来,“既然人齐了,不如我这边去唤他们开始走菜?”
叶鸢失语,原来是还没开始走菜,倒是怪不得自家酒楼了。心下也升起几分无奈,没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要端起一副外交的架势,上刑一般地吃了这顿饭去。
盛青云打开雅间的门,准备在门口唤小二过来上菜,可门外却站着叶鸢熟悉的人。
只见白卿淮着一身黑衣,挂着偏玉色的腰封,正站在雅间的门外。
叶鸢心中一紧。
他怎么在这?白家在朝中的立场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何甘平与白家不睦也不是一日两日。甚至于……白卿淮三年前所中之毒便是何甘平所为。
平日里看到何甘平躲着些就是了,做什么非要一头撞上来?
白卿淮整个人看上去悠闲自在,站姿也有些松垮,叶鸢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不像是戍边的小将军,也不像在榆城时乖顺的阿岁,倒有些京城顾富贵人家出来的纨绔公子的感觉,吊了郎当的,端得是一副欠揍的样子。
“这位是城主府主事盛大人吧?在下白卿淮,您大概不记得,我们约摸着在四五年前见过。”
盛青云一时也有些挂不住他那半永久的笑脸,怔愣了一瞬,随即微笑着拱手说道:“不敢不敢,白少将军下官自然识得。”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叶鸢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卿淮轻轻推开盛青云,径直往雅间的屋内挤了挤,笑得有些嚣张,“刚刚在外面撞见何兄,想来我与何兄也已三年多未见,想和何兄叙叙旧呢。呀,丞相大人也在。晚辈近日回京,还没来得及拜会大人,刚好您也在这,不如就一起吧。”
第27章 我小时候是在古井村长大的,也是个小的村子,想来叶将军该是熟悉的。
便是何甘平这样的老油条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
在他给白卿淮灌下毒师精心调配的毒药那一刻起, 白卿淮这小子和他已是撕破了脸皮,根本不知这小子今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何甘平面色几番变化,最终还是维持住了面子上的平和:“是白少将军啊,今日本是青云宴请叶将军的, 暂且不便, 不若改天我让余升去请你来家里坐坐便是。”
“小事小事。”白卿淮就如同听不到一般, 径直走向了何余升和叶鸢中间空着的三把椅子处,挑了一把挨着何余升的坐了。“我们禁军处与叶将军有公务交集,前几日已经见过, 想必叶将军也是不会介意与我同桌共食的。”
叶鸢双唇微张,听到这句话抬头向前看向了白卿淮的方向,只听白卿淮又补充道:“是吧叶将军?”
叶鸢与白卿淮的目光对视,白卿淮清澈的眸子里仿佛闪着能将自己灼伤的光亮, 叶鸢也不知为何, 下意识就在面上做出了一副尴尬又为难的模样, 有些微磕磕绊绊地道:“自然是不介意的。”
“丞相大人,您看叶将军也不介意,”白卿淮无比自然地从桌上拿起盛放美酒的瓷壶,取了身旁一只无人使用过倒扣在桌面的酒杯,旁若无人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既然大家都欢迎,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若不是场合不合适, 叶鸢简直要笑出声来,这便是京城里的白家公子吗?传说中能文能武,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怎的会这番泼皮无赖。
只是看着何甘平吃瘪,心中着实痛快。叶鸢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夸赞白卿淮, 但又怕白卿淮做得太过火惹得何甘平恼羞成怒,连忙转移何甘平的注意:“盛大人不是要唤他们走菜,不如我去……”
盛青云这时也反应过来,对着叶鸢摆手:“不用不用,我去便是了。”
盛青云到廊间喊一下小二,来回也花不上许久,这开门关门的声音填补了尴尬的空白。叶鸢余光瞧着,白卿淮颇有大爷范地坐在椅子上,两腿斜着岔开,身子歪着靠在椅背上,看上去轻松随意,倒是舒服得很。
叶鸢莫名想起了白明酌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样子,又看了看面前的传说中同样仙人之姿的白明酌的侄子,心下觉得好笑,暗暗摇了摇头。
盛青云坐下后,何甘平开口道:“这居安楼的酒菜向来是极好的,叶将军在京城常驻便可以多来尝试一下。”
叶鸢心说,这老家伙终于说了一句好听的话,嘴上立马附和道:“早就听说居安楼的名声,前几日得了空闲已提前来尝过,当真是极好的。”
白卿淮接过话来:“说起来,在下多年不在京城,如今回了京城,今日也是借了丞相的光,得以重温一下居安楼的酒菜。”
若是丞相也是个毛头小子,只怕这时早该跳起来把这个没眼色的家伙赶出去。
只是他不是。
他是当朝丞相,这桌上还坐着一个他想要拉拢的叶鸢,他与白卿淮的恩恩怨怨只有他与白卿淮二人知晓,此时此刻只能自持稳重,便是想发作也只得隐忍着:“白少将军不必客气。”何甘平从鼻子里,像只田间耕地的大水牛那般出了一口气,“毕竟我也没有邀请少将军,是少将军自己找了进来。”
白卿淮假做听不懂何甘平口中的厌烦,笑着说:“那便更是缘分才是。今日我不过是路过居安楼,就在外面见到了何兄,一时兴起,便跟了进来。”白卿淮说着拍了拍身边何余升的肩膀:“多年未见,何大哥还是这样寡言,倒显得我吵闹。”
何甘平气闷,懒得再同一个毛头小子争一时口舌之利,只恨三年前没直接将他赶尽杀绝才好,只得把注意重新又放在了叶鸢身上:“不知叶将军是哪里人,如何习得这一身功夫得以在赤鹰军立下诸多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