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晚歌(122)
叶满:“和您在这儿遇上了,看来您也过的不大如意。”
沈谦遇:“我那是来看望长辈。”
他眼神扫她一圈,最后落在她被包起来的那只眼睛:“不像某些人,两个月没见,弄瞎自己一只眼。”
似乎是带着分手后旧情人见面谁过得不好谁就输一样,叶满“蹭”的一声起来,手绕到脑袋后面,三下两除二地把自己的眼罩绷带拆了。
她叼着个棒棒糖,站起来把绷带“啪”的一声放在桌上,高声说:“我这是外伤!”
这动作把林助吓了一跳。
沈谦遇这才看向她的眼睛,她眼睛好好的,只是眼下有个疤,不过不大,也要愈合了。
总算,没事就好。
沈谦遇不和她计较,只是说:“坐。”
叶满不愿意了:“沈谦遇,你忘了,我和你没关系了。”
沈谦遇脸上什么神情都没有:“我几时说要和你有关系了?”
叶满下不来台。
他却游刃有余:“只是让你坐。”
她还僵在那里。
沈谦遇抬起一只眼看她:“偶遇,喝个茶。你自己说的,他人见我怎么样,你就见我怎样。”
叶满这才不声不响地坐下来。
但她没有动面前的茶杯,只是一本正经地把自己的绷带又绑回去了。
然后继续揣着个袖
子,叼着个棒棒糖“瞎”了一只眼地坐在那儿。
沈谦遇见状,伸手过来,叶满下意识往后仰着脑袋,沈谦遇无奈地看她一眼,手抬高,落在她嘴里的那个棒棒糖的棍上。
叶满不肯松嘴。
沈谦遇无奈:“叶满,我这是一壶好茶。”
意思是浪费可惜。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低低的。
他随便走到哪儿都能轻易地拿出一壶“好茶”的事情叶满不奇怪。
只是沈谦遇这又恢复成从前的样子很奇怪,难不成他真是个没心肝的,谈过一场说不挂怀就不挂怀。
叶满的神思飘远了,沈谦遇却再次伸手过来,把她那个棒棒糖从嘴里拿下来,放在她一旁的空碗碟里。
而后他又递过来一本茶水:“混了味你就尝不出茶的好坏了。”
他是让她漱口的。
叶满迟钝的眼神还落在面前放在那儿的棒棒糖上。
这点眼神落在沈谦遇眼里反倒理解成她对于这小孩玩意的不舍得了。
他只得缓声说:“再赔你。”
叶满回过神来,手往口袋里再度攮了攮:“不用了,小孩吃的。”
沈谦遇倒水的空隙还分出半分眼神给她:“小孩吃的你不也吃的欢。”
“说说吧。”他倒是对她现在这个样子接受度挺高的,“两个月不见,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叶满喝了一口白水,算是涤清了嘴里的味道,眼神依旧落在木桌上:“您这么空管我的事了。”
沈谦遇:“我不空,我忙的很。遇上你也是巧合。”
林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沈谦遇手里拿着那紫砂茶壶,汩汩冒着热气的水从狭窄的壶口有条不紊地落下来:“不过。你在梧桐苑见我的那一晚,便知道我这人,最爱管闲事。”
叶满:“那我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与你讲的。”
她不悦地露出一只眼嘟囔一句。
沈谦遇掀开眼皮看她一眼,缓声道:“一杯茶,能费你多少功夫了。”
叶满:“那我也是不喝的。”
沈谦遇倒好了茶,握着那完全的茶盏把递倒她面前。
今天是简单的茉莉香片,不像纯茶那样的厚重,反倒是多添了茉莉的香气。
沈谦遇鲜少喝花茶的。
叶满还没有问,他似乎是看穿她心事那般:“来探望长辈,老人家给的。”
林助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叶满:“别人给的伴手礼您倒是当场就拆了。”
沈谦遇轻哼一声:“不是遇上了你,它也能完好同我到家。”
叶满提高声音:“是我要与你喝茶的?是我要与你打招呼的?”
沈谦遇语气淡淡:“那倒不是,你见到我只会绕道走。”
叶满轻声说:“您知道就好。”
午后的阳光透过叶子之间细密的空间落在茶室的木板桌上,周围的空气里只剩下大面积桂花凋谢后的冷香。
那种香混着太阳的味道往人鼻子里钻,这倒是让坐在树下的人莫名地心态也平和了许多。
最后还是沈谦遇开的口。
“虽然没缘分,但也不至于说讲个话,都要避讳着的。昌京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你若是诚心避我,自然是可以避的。但没必要,叶满,我们都不是放不下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和,周围的空气都是安静的。这让叶满开始怀疑,那天红毯下来的时候,那个匿在黑暗里,在所有人路过却没有发现的角落里,带着点难忍和嘶哑的声音叫她满满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叶满到底是看不穿他。
沈谦遇敲了敲她的桌板:“茶凉了。”
叶满才后知后觉地拿着自己的茶杯来。
茉莉香气袭人,绿茶甘润。
沈谦遇说的没错,他们都不是放不下的人。
叶满:“剧组道具事故,有个小碎片飞到我眼睛里,不过好在,只是擦在外表皮。”
叶满叙述了她来这儿的原因。
不愿意去跃洋,不想和他产生瓜葛,不愿意被人当傀儡,她就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接这许多乱七八糟的角色,最后把自己搞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