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晚歌(89)
至于孟砚,本身的出身是不高的,身后也没有大家族可以依,所以和他们也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他从前早年赶坐空风投赚了笔,自己投资开了个科技公司,变现后就不搞实业了,帮沈谦遇搞着国外的一些投资盘子。也是沈谦遇信得过的人。
四个人搓起麻将来,各有风格。
叶满观察了一圈,发现苏资言的牌路很好摸,大气大合的,要什么牌昭然若揭。
比起苏资言的直接,孟砚的路数就很难捉摸了,且坐在是她的上游,出牌谨慎,从不主动暴露自己。
叶满的下游是许意涵,她一路攻势很猛,吃吃碰碰的很快就听牌 ,叶满猜不出她到底要什么,藏着牌在打。
沈谦遇坐观一切,默不作声。
第一把,许意涵大获全胜。
洗牌之际苏资言嚷嚷着差一点,叶满转头问沈谦遇:“我是不是不应该打那个六筒。”
沈谦遇:“不打也没用,废牌总不能一直藏着。”
说话间叶满搓着的一个牌掉到地上,她要去捡,沈谦遇却先她一步,脚尖挪开,弯腰下去。
她顿时能看到他的背部,即便他身上穿了一件秋冬款较厚的西装,那量身定制的精准在他弯腰的时候也不会局促,脊背依旧宽阔。
麻将落在她的手边。
叶满:“谢谢。”
他轻声揶揄她:“外人面前,你倒是客气。”
叶满转过头来,开始第二把。
沈谦遇中途来了个电话,他出去之前嘱咐她:“胆子大些,该出什么就出什么。”
然后身边的椅子空了出来。
叶满拿起手边的三条,看了桌面一圈,没人打过,她又看了许意涵出的牌,心里判断她是要条子的。
她本想收回,可这牌在她身上也是无用的。
她摸着牌想了一会,还是出了三条。
果不其然,许意涵碰了。她随即打出一个九筒。
叶满看了手里的牌,突然就来了想法。
她频频把手里的条子都出了,许意涵轻笑一声,觉得叶满刚刚还那么谨慎,现在没有人盯着了开始慌了手脚了,她找准机会,吃的吃,碰的碰。
许意涵沾沾自喜地一套操作,但后来发现叶满突然不给她喂牌了,她吃了许多才发现手边的牌竟然细碎,剩下的牌突然就不成气候了,反倒是她的一套丢弃让下游的苏资言换了好几手牌,桌面上顿时扔了不少牌出来。
苏资言这头觉得自己离胜利已经不远了,正要得意呢却听到那头清脆的一声“胡了”。
其余三人抬头看去,叶满桌面翻开的牌清一色筒子。
“好家伙,不声不响地换牌呢在那儿。”苏资言最先说到。
他们玩的不小,三个人拿出来的筹码顿时堆满了桌面了。
苏资言于是朝着倚在窗边门框下的沈谦遇喊道:
“老狐狸,你家小狐狸胡牌了!”
叶满实战第一次胡牌,很是高兴,也随之望去。
窗外正簌簌地下着场雪。
他闻言抬头过来,朝着叶满点点头,眼里荡漾着笑意。
不知道是因为电话里有什么好消息让他愉悦,还是因为得知叶满胡牌。
总之,他身上落满盈盈的冷白雪光,但转过来笑着的那面是如春光般明媚的。
他身后那面墙上的时针的针脚快走到午夜十二点了。
第36章 寒露 “我们做吧”
那晚叶满赢了不少。
她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人, 正儿八经的学术搞不来,文化课成绩也狗屎一般,但就喜欢捣鼓这些投机取巧的东西, 几个回合下来, 她凭借着着心里的那点经验屡试不爽, 桌面上的筹码越来越多。
她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赌桌上的输赢是立刻分高低的,不像现实生活中没有公允的评价标准。她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时候,就如同站在山间和别的孩子比着投石子、掷水漂带来的快乐是一样的。
桌上另外两个主是不缺钱的, 但许意涵的脸色是越来越黑。
叶满今天算是知道了, 为什么人一旦上了赌桌后,不输得倾家荡产是不肯下桌的。
输赢的结果给大脑最直接的刺激,人在这种环境里肾上腺和内啡肽完全是乱的。
玩到后来,叶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最后是坐在沈谦遇的膝盖腿上的。
许意涵早就被挤到牌桌下了, 代替她的是另一个来头不小的男人。
叶满一对三, 侧着个身子,顾不得自己是不是能坐的住,眼睛盯着牌桌, 手上忙得乱七八糟的。
她几次人都要往下溜着, 沈谦遇在那儿用手托着她的腰下,一边无奈地笑笑:“姑奶奶, 您悠着点。”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抬起来看了一下时间, 现在已经是深夜过了一点半了。
沈谦遇想起晚上在车里她泛青的黑眼
圈,在人声鼎沸里试图把她的头掰过来:“不困?”
“你不许拦我,我赢得正高兴呢。”叶满义正言辞地“威胁”他。
“瞧瞧你这语气。”沈谦遇敲了敲她的鼻子, “这是玩野了。”
沈谦遇也没想到,这姑娘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原来是因为没遇到适合她口味的。
他倒是没培养她其他的爱好,让她沾染“恶习”了。
算了,她明天也是暂时没有行程安排的,无非就是晚点起来。
想到这儿,沈谦遇也随她去了。
凌晨两点的橙园依旧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