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下(2)
最后想要坐公交车回去。
她便随机搭上一辆,在市区漫无目的地逛,刻意倒了四五次车才到家。
接下来两个月,闵行将所有招聘软件翻了个遍,投了上百份简历。然面试邀约无限趋近于0。
屋里闷热又压抑,她煎了个嘎巴脆的鸡蛋,对着窗外曝光过头的景象叹了口气。
这次住院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钱,她早就不和父母来往。
现下对工作是真饥不择食,哪怕是打扫卫生也不会嫌弃,只盼着能早拿工资早上社保,解燃眉之急。
但八月是招聘淡季,入职体检对她来说又是道难关。
虽不是什么谈之色变的传染病,但这种慢性病却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
人都逐利,企业可不会好心收留一个潜在因素影响工作效率的“病秧子”。
昨天中午,闵行正用连点器海投简历,屏幕上却突然弹出个消息框。
她点开一看,是一家AI公司的HR联系她,让她有空过去面个试。
于是她今早斥3块钱巨资彩印了自己的简历,换上一身略显拘谨的连衣裙,顶着大太阳出门去。
“公司现阶段的业务布局里,尚未组建起独立的技术团队,重点开展的是项目转交相关业务,也就是行业内惯称的外包业务类型。
进入到具体工作环节,这个岗位的工作内容是听取乙方公司所给出的报价容,收集信息,并运用诸如成本分析、价值评估、风险预判等专业手段,针对不同报价进行系统且细致的对比,最终形成具有参考价值的分析报告,辅助公司做出合理的合作决策。
所以,我需要跟您确认一下——
这类工作你之前做过吗?
我们只要有经验的。”
闵行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
“不好意思,没做过。”
三分钟后,她被请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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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宝驴骑到一半,她隐约感觉裤兜里的手机在震。
她把驴停在林荫路边,掏出手机一看,是条新消息——
有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公司HR主动向她抛了根橄榄枝。
她赶忙回了消息。
可还没等她查清楚这家公司的具体业务,HR的视频会议邀请就又弹了出来。
闵行惊的手一抖,赶忙深吸一口气,匆匆整理了一下仪容。
她接通视频。
开始视频面试。
于是,她就这么跨在汗血宝驴上面了个试,背景的一侧是围起来的绿化带,另一侧是呼啸而过、尘土飞扬的大货车,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喇叭低沉有力的“哞哞”,像进了现代化养牛场。
好在,她找到了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改改,发发,不定时
第2章
她拖着行李箱北上,入职,开始耕田。
然,理想和现实总归还是有些差距。
闵行有些踟蹰,但一想到当下的形势,好赖有份工作干着,总比躺炕上喝西北风强。
她无奈叹了口气。
面试临结束,老板当时问她还有什么问题。闵行的手指在牛仔裤上来回搓动,犹豫再三后,她才开口问道:
“公司大概有多少人呢?”
老板眼都没眨:
“公司目前有400人的技术团队,完全覆盖各个环节,这点你可以放心。”
可等到了公司闵行才发现,400是总人数,而这个城市所属的分公司目前只有她自己。
但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
现下生米都嘣成爆米花了,她也不再纠结。
熬一熬总会过去的。
她向来如此,对生活没有太多要求,能凑合就凑合,从来不曾有什么幻想,无论好坏。
好像以前也有人吐槽过她这温吞又逆来顺受的性格,只是时间太久,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听到的这番话。
她就这样在15平米的办公室里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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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里,分部负责人每天都在外面跑业务,虽然拉不拉得到还未可知,但闵行可是忙得热火朝天,水都喝不上几口。
入职一周,公司来了位新同事。
负责人和闵行介绍说,新同事也是个全能型人才。
三人一番客套后,负责人便又风风火火回总部了。
闵行和新同事相处几天,心里暗自给他取了个外号——
“汪苏泷”。
原因无他,“汪苏泷”是拆二代、还是个京城土著,家里做着不小的生意,经济条件很是优渥。
但他本人比较混日子,周岁28了还没个对象,家里人一催他,他就打马虎眼,不说找,也不说不找。
他老妈求爷爷告奶奶地到处托媒婆给他介绍对象,相亲公园天天逛,直播间火箭没少送,一番折腾下来,一年里总共给他物色了三个小姑娘。
姑娘一跟他加上微信,话不出三句,汪苏泷总会AI客服似的来一条:
【你可真是个宝藏女孩呢!】
好像这是什么自动触发的关键词,只是效果类似于——
【亲亲,您可千万不要消消气呢】。
每次汪苏泷跟闵行复盘自己聊天记录的时候,闵行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手机那头姑娘们翻白眼的样子。
呃……
三寻宝藏……
就叫他汪苏泷吧。
虽说汪苏泷在相亲届很失败,但经过几天相处,却不难发现他是个好人,各种维度上的。
办公室里平日就他们俩,活一分,两人也就闲暇时间大把。
两人没事就聊来聊去,对彼此的情况也都了解了个大概。
一个清澈愚蠢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