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野(252)
右边的黄毛刚要反应,那把刀反手插进了他的大腿,动作又快又狠。
黄毛呆愣愣地看了眼腿上的刀,贺庭洲冰冷的眼神比刀更为锋利:“你的老板没告诉你,我有仇必报吗?”
他干脆利落地抽出刀,库房里顿时响起了黄毛凄厉的惨叫声。
贺庭洲从地上站起来,踢开脚上的绳子。
他曾经无数次地练习如何用最快的速度解开绳子,练到手腕的皮肤被磨出血不知多少次,练到形容牢固的肌肉记忆。
他不会让六岁的噩梦再发生第二次。
谁都没料到形势会逆转,这些打手都是有过案底的,铤而走险跟着郑祖叶干不外乎为了钱,今天计划要是失败,他们既拿不到钱,还得罪了贺家,只有死路一条,见状二话不说就朝贺庭洲冲上来。
保镖跟徐桢带来的人晚了一步赶到,听到惨叫声迅速破门而入,两方人马上混战在一起。
贺庭洲把刀扔下,把霜序从桌子上抱起来,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
郑祖叶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抓着刀就朝贺庭洲胸口捅过来,贺庭洲把霜序往身后一拨,攥住他手腕,巧劲一折,刀瞬间脱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郑祖叶趁机挥拳过来,砸到贺庭洲下巴上。
贺庭洲被那一拳打得偏过头,舌尖顶了下发麻的左脸。
郑祖叶抓住机会再次挥拳过来,贺庭洲不躲不避,反手一拳,把他打得踉跄了两步。
郑祖叶感觉自己的下巴好像都脱臼了,他目露凶光,朝贺庭洲扑上来,两人转瞬间缠斗起来。
贺庭洲下手又快又狠,连带着过去的账,一笔笔都在今天一起清算。
郑祖叶也不是傻逼,今天在这里他跟贺庭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下手阴狠,每一下都是冲着要贺庭洲命去的。
但当了这么多年二世祖,在外面靠着爷爷吆五喝六欺男霸女,整日泡在酒池肉林中,何况他的要害刚刚受过重击,命已经没了半条。
不论力量还是反应速度,他都不是贺庭洲的对手。
那帮打手们很快便被控制住了,郑祖叶也节节败退,落了下风。
他趁机想去捡地上的刀,被贺庭洲一脚踢开。
紧接着抡起木架砸到贺庭洲背上,他一声痛叫都没发出,硬生生扛了,那剧烈的一声响,霜序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她下意识就想冲过去,被徐桢用手臂拦住:“霜总,太危险了,你现在过去贺总还要顾及你,会分神。”
保镖正欲上前,贺庭洲当胸一脚踹过去,郑祖叶整个人摔进木架箱里砸断了架子,五脏六腑被震得几乎要吐血,半天爬不起来。
贺庭洲走过来,扯着他衣领把他拖向桌子。
第214章 我怎么教你的?
“喜欢这张桌子吗?”
那双黑眸透出阴沉的狠戾,这种感觉郑祖叶再熟悉不过,十几年前贺庭洲差点掐死他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来不及说话,贺庭洲抓着他的头用力砸到桌子上。
砰——地一声巨响,郑祖叶脑浆都在震荡,眼前好一会都是花的:“我操你妈的贺庭洲!”
“看来很喜欢。”贺庭洲抓起他的头再次狠狠砸上去。
额头有一股热流涌下来,带着血腥味流了满脸,郑祖叶半张脸都肿了,眼睛被血糊得只剩下一条缝。
他抗争的力气在变弱,手胡乱摸了几下,摸到桌子上的那把刀,往后一划。
刀尖直直冲着贺庭洲眼睛扎去,他侧头堪堪躲开,夺下刀,压到郑祖叶颈侧的大动脉上,鲜血几乎是在瞬间迸出来。
那力道不是胁迫,他是真的想弄死郑祖叶。
霜序急忙叫了一声:“贺庭洲!”
笼罩在他瞳孔上的沉郁这才慢慢退下去,停顿片刻,将刀从郑祖叶的脖颈上拿开了。
鲜红的血在桌子上流淌开,徐桢急忙让人把已经无力动弹的郑祖叶拖走,送去医院。
伤得再重都好说,贺庭洲不能背上人命。
贺庭洲脱下外套擦了擦手上的血,皱着眉将衣服丢开,这才走向霜序,手心捧住她的脸,动作里带着一分微不可察的颤抖,嗓音也是哑涩的:“没事了,别怕。”
霜序把脸埋到他肩上,直到这会松了劲,情绪才像潮水一样反扑回来。
“我不怕。”她抱住他,“贺庭洲,你也别怕。”
她不是对面前二十九岁的贺庭洲说,是对他身体里那个、从未从六岁那年的噩梦中走出来的贺庭洲说。
她心疼得无以复加,眼泪很快就将贺庭洲的衣服浸湿透了,热意灼烫着他的胸口。
把她抱在怀里,贺庭洲紧绷的肌肉才松懈下来。
霜序手指摸到一片湿凉,低头看向他的手臂,黑色不衬衣不显色,直到这时才发现他半条袖子都浸着血。
“你受伤了。”
*
医院。
霜序脖子上的伤口很浅,是刀刃离得太近割出来的,上了药贴上纱布就没什么大碍。
倒是贺庭洲,他背上被砸出一片淤伤,手臂上被划出来的那道伤口深度超过6mm,需要缝针。
在医院里,他一直很安静,从那间库房出来后,他就反常得沉默。
四个保镖更沉默,一个个垂头耷脑,巨型鹌鹑似的站在旁边。
最后是领队硬着头皮站出来认罪:“对不起贺总,今天是我们放松警惕,才会让霜总被抓。当时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楼道里,我们派了两个人去追,注意力被转移,没有及时察觉到屋里面的异样。”
“不怪你们。”霜序说,“是我为学姐的事太着急,没看出是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