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婚第五年(132)
商陆又笑了一声,“就是这样的关系。”
她想躲,却被他另一只手钳住后脑勺,“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我的答复吗?这就是我的答复,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那张卡不够说明一切吗?还是你以为那是额外的加班补贴?”
他如果说出那两个字,估计会把她气死,虽然气她是他想达到的目的。
付之幸看似没有什么攻击性且好拿捏,但是相处久了,他发现被拿捏的那个人是他。
他被她拿捏了,有点可笑,却是事实。
付之幸愣了几秒,她不能接受这个回答,要么给她一个痛快,要么继续下去,他这卡在中间的回答算什么?!她看着商陆带有戏谑的表情,很想挖出他的心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他是怎么冠冕堂皇的说出这种话的,他们现在的状态是什么很好的状态吗?她等了这么久就等到这么一个回答?!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你把我当成……和宋承悦一样?”
她根本说不出那两个字,那两个字会将过往的感情付出变成一场笑话。
看到她受伤的表情,商陆以为自己会像之前一样暗爽,没想到这次,他感到了烦躁,“有什么区别吗?我表达的不清楚吗付之幸?还是你觉得这个关系配不上你?”
“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她拿出那张银色的卡摔在他的身上,“我不接受——”
银行卡打在他的身上,又掉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啪的一声,像是给了地板一巴掌。
她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心中有很大的火和委屈,犹如火山爆发,全部顺着眼眶流出来。
凭什么她要委屈和心痛?她也要他痛!
她抓住商陆的胳膊,泪眼模糊,狠狠的咬在了他裸露的手臂上,带着全部的力气,全部的爱和恨。
他生气的说:“你发什么疯!”
感觉到他因为痛想缩回手臂,她偏偏不松嘴。
身体随着他手臂的抽回动作踉跄了几下,她紧紧咬着他。
滚烫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臂上,呼吸也因为抽泣变得困难,她依旧咬着他,直到感觉到嘴里有血腥味,她才松开嘴,然后快速拿起包,头也不回的打开门跑走。
商陆捂着胳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火上浇油,“我没有其他答复,在你考虑清楚之前,我们暂停一切关系,一直到你接受为止!”
“我不接受——”
付之幸跑着离开,她在心里说服自己,不要向他妥协,妥协了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是他教会她的博弈道理。
她一定要稳住自己,可是身体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她想,她这一走,两人就再也没可能了。
她还是没有回头,下了楼,在路边打车。冷风一吹,脸颊冰凉,她擦擦泪,抬头看向68层的窗口。
她这些年的付出,他就是这么对她的?
还有她自己,怎么就爱上了他?怎么就抽不开身呢?怎么就那么期待他的爱呢?真是他妈的贱啊!
出租车司机的车开过来,她打开车门,在车里泣不成声。
司机师傅见她哭的可怜,递给她一包抽纸,问靓妹怎么了?
“我想家……”付之幸擦着红肿的眼睛,“我想我妈……”
那晚,她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要爱他了,她要将这个人从她的人生中剥离。
她撕烂了那个打分的本子,扔掉了所有的花茶。她在房间里找一切与商陆有关的东西,找了半天,猛然发现都是自己单方面的付出。
除了那张卡,还有那件价值三千块的不合身的衣裙,他什么都没有给过她。
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心脏方面的病。
这就是分手的感觉吗?不对,他们从未在一起过,哪里来的分手。
她不是没经历过分手,大学时她和张择锐谈恋爱,她毕业的那年,是她主动提出了分手,罗珠帮忙传达的。知道消息后的张择锐什么都没有说,他当时的心情也是这样难过吗?
真是天道好轮回。
她正捂着胸口缓解疼痛,妈妈的电话打了过来。听出付之幸重重的鼻音,妈妈在电话那边哽咽了,妈妈问:“幸妮儿,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说,她想开了,村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回来,他们在外地不结婚不生子,有的甚至和家里人决裂了,说到底还是她们这一辈人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了。
“你是好孩子。”妈妈说,“当初逼你找个人嫁了,俺们老一辈儿都以为那就是女人最好的出路,可是这几年看到你和小商……”
付之幸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没什么,妈,我和他没什么大矛盾,小打小闹而已,真的,你不要多想……”
妈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如同即将断裂的丝线,“实在不行,这婚就离了吧,俺们不嫌闺女不结婚……”
付之幸知道对于妈妈来说,能突破世世代代的传统思想,对她说“把婚离了吧”是多么不容易。
妈妈的思想为什么突然转变了呢?
她不知道原因。
后面几个月,就如商陆所说的那样,两个人彻底停止了这段关系,只是上下级。
每晚她都沉浸在痛苦中,最痛苦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身体不是她的,曾经在那艘破渔船上产生的混沌感又席卷而来。不能这样,她提醒自己。
每天早上她都要若无其事的去上班。
彬彬有礼的微笑下,是一颗哭的皱皱巴巴的心。
开组会时他提问她问题,她回答的利索;电梯偶遇,她礼貌微笑;在路口看到他的车,她假装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