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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彼岸花(6)

作者: 阿塔[danheta] 阅读记录

那孩子完全和他不象。不喜欢纳豆,爱吃番茄,淘气起来一点都安静不下来,很小的时候就会问好会羞涩的笑,会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著他,问著哥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会用那种夸张的表情和口气说哥哥超级厉害的,然后撒娇般的央求他要他教自己手里剑。

最初他不太懂得如何应付那孩子,刚学会说话时的佐助还好打发,但是再大一点他就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那双看著自己的眼睛里充满了毫无警戒的信任,他看著那副与自己相似的面孔,只觉得生疏。在玄关处坐下来换鞋子的时候,那孩子经常追出来认真的对他说哥哥要早点回来。

有时候他就坐在那里,看著小小的佐助站在他的面前。

他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象止水那样伸出手来揉揉那孩子的头发。

但还是没有,他只是伸出手,用两根指头戳著佐助那尚未用头带保护起来的额头,看著那孩子踉踉跄跄的朝后退去,退了四五步这才站稳。

佐助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额头正中已经微微的发青了。

他叫着佐助,那孩子撅着嘴,虽然看起来很不高兴却还是听话的走了过来,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警惕起来。

那年幼而愚蠢的弟弟完全不知道。

战场上,站在他面前的人只需要再大些力气就可以杀掉一个人了。

“傻弟弟啊……”

那孩子用手背揉著额头,不满的嘟囔著类似于哥哥真讨厌这样的话。却在他起身离开时匆忙的穿了鞋子追出来,著急的重复著之前说过的话,抓住了他的衣袖要他早一点回家。

他什么也没有回答。

如果这就是父亲想要的……

他想。

那么……自己也没有任何期待的必要了吧。

在进入暗部之前,父亲曾经又找他谈过一次话。

大致的意思还是要他准备几年后直接进入警务部。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父亲身为警务部部长的职责使然。

他沉默著,父亲等待了很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最后只是说,我真搞不懂你这孩子在想什么。既然你那么亲近止水,为什么不想来警务部呢?

那是第一次,他从父亲的口吻中听到妥协和疲惫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看向端正的坐在他面前的父亲,不无嘲讽的想著,您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止水在想什么,那时鼬以为自己知道。

虽然没有明白的说出口,但是止水的失望就好比清澈河水下密如星子的砂石一看便知在,他的面前丝毫没有掩饰。

鼬中忍考试结束后去止水的办公室,看著止水身后的墙壁上那些永远都无法开口讲话的宇智波,那些历代的警务部精英们同样低著头注视著他一样,只是那表情看起来仿佛有什么难言之语似的。

“警务部啊……”察觉到鼬的目光之后止水回过了头,仰望著自己身后那些陈列了几十年的画像,“宇智波的先辈们,看到现在的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愤怒的从冥河那边冲过来。”

鼬看向止水平静的侧脸,不太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说话的男人其实并没有回过头来,不过鼬还是知道他开始生气了,虽然说话的时候好像在笑一样。

“现在的那些宇智波啊,好像被拔掉毛的鹰一样,连看家都看不了。”

说完这话止水就转了回来,摊开要看的卷轴,垂下了头,黑色的眼睛,深深的埋藏在浓密的阴影之中。

他十岁时顺利升为中忍后,当年便进入暗部。止水在看到他的白色面具之后笑了起来,问他说那是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回答说是ITACHI(鼬)。

止水只是揉了揉他的头。

的确,鼬只不过是一种会带来厄运的兽。

可惜他并不是止水,会在乎那些命运无常的荒唐说法。他背负著这个名字平安无事的活了十年,至今无恙无灾,即便那古老的说法是真的,也应当是他给别人带来厄运吧。

但是隔天再见到止水的时候,鼬的手被抓住然后用力的掰开了。

“十岁就进暗部,年纪还是有点小,”止水把一样东西放在他的手心,“一半靠实力,一半靠运气吧。”

那是粗糙而简单的黑色链绳,上面均匀的系著三颗淡棕色的石头圆环。止水给他这样的东西,也许是因为圆环石能够消解厄运的说法吧。

那是他从止水那里得到的唯一一样东西。

只是那时,谁也无法预言未来。

后来想想,也许对那男人来说,这种无处不在的细微巧合,也许正在悄悄的向他宣告著他的未来。亲手终结他性命的孩子,就是四年前从他手里接过那链绳的鼬。云之国的女人,不止说对了他的过去,还诚实的描绘出了他的死亡。

那年立秋时,村口的红花就安静的绽放了,把链绳放在胸口位置的鼬,跟随著暗部成员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地点远在云之国。

归来的那天,佐助在村口等著他,开始还以为是情报泄漏的鼬,后来才直到是年幼的弟弟天天都在那个位置等待著他的归来。

虽然告诉过那孩子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但是那任性的孩子完全不听他的话,佐助顽固的时候,倒是和他很像。

进入暗部后鼬找到了一个避开家族事务的借口。直属于火影的暗部成员们没有固定的行踪,任务也完全是机密,绝不公开。

佐助希望他教他手里剑,但总是被他以有任务的借口推掉了。离开的时候,那孩子脸上的失望,他不是没有看到。

那孩子总是有种天真又愚蠢的期待,鼬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次的拒绝后他还是任性而又一如既往的跑到自己的身边来,撒娇般的要求著自己去教他手里剑。

只要喊他的名字,就会听话的跑到他身边来的佐助,似乎总也不长教训,没有头带保护的额头,每次都被他用手指戳得青了起来。

“傻弟弟啊……”

佐助跟在他的身后,揉著额头,一步也不放松。

他停了下来,看著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想著……也许止水就是这么的看著自己的吧。

于是,他渐渐的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失望。

十三岁,鼬成为暗部分队长。

父亲知道后并没说什么,其实自从他进入暗部之后,父子之间便极少说话了。如果说之前还因为止水的缘故对他有所期望的话,那么现在看来,父亲似乎是打算彻底放弃他了。

只是,虽然不喜欢自己,却又免不了拿佐助和自己做比较的父亲,还有那么任性的粘著自己的佐助,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更同情哪个一个。

是生长在自己的阴影下的佐助,还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父亲。

资质远不如鼬的佐助,比他想象的还要努力。鼬不知道这个流著和他相同血液的孩子,究竟能不能超过他,能不能让他用性命去保护。

也许他会亲手杀死佐助然后离开这里吧,也许不会。在那一天没有来临之前,鼬也不知道一切会不会有所改变。

他以为他仍旧有耐心,可以安静而沉默的等待,如同过去的那十四年,行走在这个日渐死亡的家族之中,压制著胸口的野兽,装作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样子。

但是止水亲手结束了这一切。

止水一直是那么的了解他。

将族人捆绑起来拴在木叶脚下的宇智波啊,用写轮眼的尊严来交换权力和地位的宇智波们啊,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在他看起来简直令人痛恨。

那男人对鼬说,对那个一直渴望强大,紧跟在他身后的鼬说:

“你已经很强了,难道不想变得更强大吗?”

刚执行完S级任务归来的鼬,在止水那熟悉的办公室里听到这样的问话后,抬起脸来看著那男人熟悉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