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女朋友呢？”赵凯旋身体往外歪了歪，看了看两人身后。

“她今天有个拍摄，就不过来了。”

“那下次约火锅一定要叫上她，得让她尝尝我这此锅只应天上有的绝妙火锅。”

“好，一定。”沈衡笑着应了。

林焕扫视了一圈，庞璇冲着她招手，拍拍身边的座位。

“过来坐。”

林焕也笑起来，点点头，坐过去。

沈衡被赵凯旋哥俩好地揽着肩，安排在了林焕旁边。

“上次聚会没见到你呢。”林焕问道。

“哦，我那会儿正出差，去了趟京市。”庞璇画着精致的妆容，这次眼睛上换了淡淡的青色眼妆，显得眼睛愈发狡黠与灵动。

她身边就是陈晋，正偏头和莫至衍讲话。

林焕抿了抿嘴唇，问道：“你和陈晋在一起多久了？”

“嗯？”庞璇眨眨眼睛想了想，“大概两年了吧，我们好像是前面夏天时候确定关系的。”

“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工作接触然后互生情愫？”

庞璇想起了什么，笑起来，“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正从上一家公司离职，电梯下到负一楼，就看他在停车场踢一辆车的轮胎，我还以为他同为社畜工作压力大，专门跑到停车场踢老板豪车泄愤呢，结果他就是老板，车也是他自己的。”

“后来才知道，他那段时间工作压力大，被合伙人逼着去应酬，气不过就跑到楼下踢自己车子，结果还把脚趾踢肿了。”

庞璇看向林焕，挤挤眼睛，说道：“那天是我开车带他去的医院。”

林焕没想到两人之间是这样的故事展开，她想也许是自己误会了。

“不过嘛，”身边的女孩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漫不经心地，“我俩估计也快要走到头了。”

林焕呼吸一顿，视线从她的美甲上移回她漂亮精致的脸庞，“发生什么了吗？”

庞璇轻摆了下手，撇撇嘴角，“确实发生了什么，也确实有些事情一直没有发生。”

她转过头看向陈晋，陈晋感知到她的视线也回过头来，庞璇冲他甜甜地笑了笑又转回来凑近林焕，把额头抵在她的肩头。

“陈晋是个明白自己要什么的人，他有自己的条条框框。而我呢，我可能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想要的得不到，就会痛苦，所以只能劝自己多一点自知之明。”

林焕虚茫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陈晋身上，肩头人有气无力的话语让她心抽痛起来。

偏头和陈晋交谈的莫至衍抬起眼睛，扫了看向这边的林焕一眼。

在这样一个热闹嘈杂的环境下，她脸上皱起的眉、眼中的空茫与酸楚实在不合时宜。

他嘴唇动了动，但被一声甜甜的“帅哥美女们”止住了动作。

眼珠往声音来处斜了斜，他跟满面红光的赵凯旋确认，“你请来的？”

赵凯旋看着已经来到他们桌前的人也有些愣住，“不是啊，我不认识她们。”

来者是两个探店博主，刚刚一直在隔壁桌坐着，点了满满一桌东西，边吃边拍摄。

莫至衍摆弄着手机，把屏幕亮在赵凯旋眼前。赵凯旋眼睛一亮，对于有粉丝量可观的网红来免费给新店宣传的好事是一定要把握住的。

他绽开笑容，和两位美女打招呼，并作为一位食客热情地赞美起今天的餐食。手举设备的女孩并不打算将采访局限于赵凯旋一人，她的目标是莫至衍，但在镜头转过来前莫至衍利落地站起身，“我去外面抽根烟。”

另一个女孩走向沈衡，带着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你好。”

看着女孩伸过来的手，沈衡迟疑了两秒握上去，并很快松开，“你好。”

女孩自来熟地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一手托着脸，问道：“恕我冒昧，有人说过你有一双很漂亮很深情的眼睛吗？”

沈衡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摇摇头。

“那我是第一个人了。”

对话还在继续。

庞璇从林焕的肩头坐正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衡旁边的女孩。

她胳膊碰了碰林焕，林焕转头看过来。

“这是看上你哥了，不过你哥是不是最近谈了个女朋友？”

“拍下来，发给他女朋友。她们都算是一个圈子里的，说不定还认识呢。”

林焕耳朵里钻进一句句女孩兴致盎然的话，她看着女孩的眼睛，那双大眼睛倾慕的眼神之下掩盖着对猎物的兴趣。

女孩面对应答越发敷衍的沈衡仍然不愿放弃，“这里面有你女朋友吗？”

“他有没有女朋友和你有关系吗？”这句话一出口，火药味溢了出来。

女孩震惊地看向林焕，她双手举起来示意，看了沈衡一眼，摆出一个息事宁人的笑。

“你误会了，我是想说你们——”

沈衡也被耳边林焕带着敌意和怒意的话惊到，他按住她的手以作安抚，打算结束这段和陌生人的无趣对话。

“不好意思，请你离——”但他的话被林焕打断。

“我不喜欢女生对我男朋友太热情。”林焕语气严肃而暗含警告，嘴角的笑却张扬且富有侵略性，这是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她微微扬起下巴看向女孩。

“不好意思。”你可以离开了。

两个女孩离开了，林焕脸上的笑一丝丝消弭下去。

她收回视线，一桌人陷入沉默中。

林焕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

她身上唰地冒出一层汗来，心脏跳动频率加速，嘴唇变得干涸。

她用眼角余光观察沈衡的神情，他震惊的眼神也正投向她，桌上的人各自交换着眼神，最后目光无声地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