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最初,这里本该是汪洋一片,水患?不,这是她的力量在溃散,这里在逐渐恢复曾经本来的面貌。”之前,衰败只是静水流深,而当水患出现在人前的那一刻,景元城的溃败已经完全失控,如果再无法控制住,景元城不复存在只是时间问题。
“神修竟有如此之能?”卞春舟惊愕,这跟神确实没什么区别了,难怪叫神修呢。
“谁知道呢,能骗一个人,那是骗子,而能骗一城的人,她绝对是个疯子。”不释对司滢的态度,并没有多少亲近,“她是个傲慢的疯子。”
三人:……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不对啊,她不是……你怎么可能是她儿子呢?”这时间上完全对不上啊,除非不释是卵生的,但这家伙明明就是人啊!
不释指了指言澈刚刚站立的位置:“他不是说了吗?小僧被术法冻结了生长啊,她在景元城时,后院光是供她取乐的男宠就有数百人,修士生育本就不易,神修更是难上加难,说实话,小僧能够投胎成功,小僧自己都极为惊讶。”
……合着你真是女娲后人啊,卞春舟心里忍不住惊呼。
“那她为什么冻结你……”
“很简单,因为水澜兽驱邪避祸的力量用在了小僧身上,倘若小僧不被冻结,将毫无生还的可能。”
这是驱邪避祸吗?这是蒙蔽天机吧?天机阁阁主之位,合该让水澜兽来坐才对。
“直到三十余年前,水澜兽失踪,小僧被人找到,开始被迫给言澈当狗儿子,那可真是一段令人难忘的记忆啊。”
思及两人相似的眼眸,闻叙明悟,不释这份深沉的恨意,小部分是来源于其母,大部分是因为曾经被苛待算计的过往。
“今日怎么说得如此痛快,不当谜语人了?”
不释解下了身上白色的僧袍,仔细地叠整齐递到闻叙面前:“因为没有必要了,可以请小师叔祖将这身僧袍送往苦渡寺吗?”
闻叙自然不接:“你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这话说得也未免太难听了,我身上还有她留下来的封印力量,这也是他们从前千般算计我、将我当少城主抚养的原因,他们想要让我甘愿为了景元城献祭呐。”脱了僧袍,连小僧的自称都没了,可见不释早已下定了决心。
闻叙沉默片刻:“我已经通知了外界。”
不释一愣,却并没有伸回手:“不愧是小师叔祖,手段就是厉害。”如此一来,他是全无后顾之忧了。
有求于人倒是会夸人了,闻叙伸手接过僧袍:“等你解决完一切,我再还给你。”
不释心想,这有点困难啊。
“你应该能猜到我要做什么吧?十死无生的,小师叔祖你有点强人所难了。”褪去了僧袍的不释,再没有那种装腔作势的平和,整个人堪称嚣张跋扈、浑身长满尖刺那种。
闻叙点了点头:“嗯,稍微猜到了一点。”他说完,紧接着话题直接来了个大转弯,“冒昧问一句,水澜兽长什么样子?”
不释刚要说我不知道,就看到对方丢了块影留石过来,他打开一看:“……它倒是真的很会驱邪避祸。”
景元城那么多金大腿,直接就找了条最大的,怎么不算驱邪避祸呢。
“不对,它现在在哪儿?不会在你们……”
不释脸上第一次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不过还未等他惊恐太久,闻叙手上就出现了一只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兽:“我等你来取僧袍,这是兽质。”
不释:……
第250章 拼杀
不释脸上全是痛心疾首:“小师叔祖, 你是真的变了。”这套路简直是防不胜防,但不得不说,他真的有被要挟到。
换言之, 他在这世上并非全然没有留恋,不释看着闻叙掌心睡得香甜的水澜兽:“既然如此,那僧袍就暂由小师叔祖保管吧。”
居然真的改口了,卞春舟心中咂舌, 却并没有表露出来。但话说回来,闻叙叙到底是怎么确定贪睡小兽就是水澜兽的?根本没有具体指向性啊。
目送不释离开, 闻叙开口:“我猜的。”
“……那如果猜错了呢?”
“猜错了,水澜兽也依旧存在,我只是在告诉他,除了苦渡寺之外,他还有另外的牵挂。”春舟天生心性乐观,少有愁绪, 陈最又是天生的刀修,不会理解一个人如果心怀仇恨, 当无人在侧时, 仇恨不仅会吞噬仇人,同样的也会吞没自身。
闻叙尝过仇恨的滋味,自然清楚不释……为何会如此。
曾几何时, 他也厌恶这双认不清人的眼睛, 正如不释厌恶那颗天生佛心,厌恶自身与景元城的绑定,幸运的是,他遇上了春舟。
闻叙并不如何喜欢不释,但至少他遇上了, 也愿意送上自己的善意。
这倘若放在以前,闻叙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以后的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人是会变的,闻叙从前抗拒改变,但似乎这样的改变也并不令人讨厌。
“那他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去救人。”
陈最&卞春舟:“救谁?”
“救全城的百姓。”
啊哈?这怎么可能做得到?他们现在连出城主府都困难啊喂!卞春舟刚准备说出口,两位朋友已经拔刀拔剑了:“杀出去!”
城主府的天罗地网是给不释准备的,他们三个只能说是顺带,现在不释已经去吸引全部的火力,他们拼杀出去的难度并不会太大。
毕竟景元城的化神尊者不可能来对付他们区区三个金丹,至于元婴?也不是不能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