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缉凶(2)
封析扬好像看见劫匪的手里捏着什么,他猛地扭头看了不远处的金店一眼,当即拔腿向金店跑去,边跑边歇斯底里地喊道:“出来,立刻全部出来……”
声音刚喊出口,一阵巨响,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将他冲翻在地,迎面而来的是窜着火舌的热浪。
几辆靠近的警车瞬间被炸变了形,警车后持枪戒备的警员们全部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血腥味吞噬了封析扬,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劫匪张扬得意的笑……
……
二零二二年。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
谢瑶压根没有注意向她迎面走来的男人,甚至还在打电话给好友讨论趣事,她只感觉被人撞了一下,紧接着腹部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从体内流出,。
谢瑶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汩汩”往外流血的伤口,耳边似乎听到一阵狞笑,随即,是路人中爆发出的尖锐的惊叫声。
谢瑶艰难地抬头,透过围过来的人群看见了带着鸭舌帽的凶手正回头望着她,那张脸满是狰狞可怖的伤疤,正对它露出诡异的笑。
她立刻倒在了地上,两眼空洞地望向前方,也好,她可以去见爸爸妈妈了,她从没见过的父母……
醒来时,谢瑶躺在病床上。
脑子昏昏沉沉,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心里好像有些遗憾,没死,还是没见到爸爸妈妈。
带着口罩护士拿着一个吊瓶推门进来,往床上瞟了一眼:“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换了药我去给你叫医生。”
护士拿起挂在床位的病历板:“竹韵是吧,这瓶是葡萄糖。”
谢瑶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护士出了病房才后知后觉刚才护士叫的不是她的名字。
她想叫住护士,告诉她挂错药了,撑着起身却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有哪里不对,谢瑶伸手摸了摸腹部,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她一把掀开被子,恍惚间好像做了个噩梦,这不可能,明明有个男人在她腹部捅了一刀,那种疼痛感那样真实,可现在,腹部根本没有伤口。
对了,当时她正和好友打电话,好友应该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手机,手机在哪?
谢瑶在床头一阵摸索,只找到一个背包,样式有些老旧,不是她常用的,翻找了许久,里面并没有手机,只有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竹韵。
一定是弄错了,谢瑶拔了针头,就要下床去护士站,没轻没重的眩晕感直接将她砸回了枕头。
剧烈的头痛随之而来,断断续续间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小韵,小韵……”
谢瑶想摇头,她不是竹韵,她是谢瑶,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她。
各种画面、片段山呼海啸地向她袭来,谢瑶招架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谢瑶的意识飘飘浮浮,她感到有人扒开了她的眼皮,但她动弹不得。
侵入大脑的记忆让她有些无措。
一九九六年七月一日。
竹韵拿着陵大的毕业证书,欢喜地回了家,两个月之后她将远赴宾夕法尼亚大学念心理学研究生。
在国内中断了几十年的心理学正再次迈出脚步。
竹韵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下午五点半,父母为庆祝她全奖学金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特意去瑞祥金店为她买金饰作为礼物。
说好了晚上出去吃,差不多该回来了。
这时,电话响了,是一部红色的老式按键座机。
竹韵拿起话筒,不过数秒,话筒顺着她的手滑落,竹韵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瞬间泣不成声……
竹韵……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谢瑶想,对了,是那本《犯罪心里分析》的主编。
作为心理学大二学生的谢瑶,读过这本书。
竹韵原本也是心理学专业,后在工作期间改攻犯罪心理,兴趣使然,谢瑶读过竹韵的著作。
一阵刺疼,被拔掉的针头重新插回了手背,谢瑶的神智渐渐恍惚,只在最后意识到,她成了竹韵。
……
二零零零年,千禧年。
谢瑶成了埋葬在记忆里的名字,那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如今她是竹韵,两年前从宾夕法尼亚大学学成归来,与人合开了这间心理诊所。
作为在国内重新起步不久的新科学,全国加起来也没有多少间心理诊所,竹韵努力地推广心理学,治疗每一位信任她的病人。
这具身体留给她的记忆并不多,竹韵也不是没有试图寻找杀害谢瑶的凶手,但她根本不认识对方,大海捞针,根本无从找起。
“早啊,竹医生。”
“早,今天有几位病人?”竹韵从白大褂衣领中翻出卷密的长发,随意的一甩,风情万种。
其他几位医生有外出学习,有去大学讲课,今天只有竹韵在。
前台是个长着娃娃脸的姑娘,叫顾明珠,她被竹韵的动作吸引,盯着看了几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翻登记簿嘀咕着:“竹医生也太好看了。”
竹韵忍俊不禁,故意板起脸逗她:“这么小声会让人以为你在说对方的坏话。”
顾明珠慌忙解释:“不是的竹医生,才不是……”
竹韵不急不慢道:“越是慌慌张张的解释,越是掩饰。”
顾明珠张口结舌,一时急得不知所措。
把人逗够了,竹韵才笑道:“开玩笑的,明珠,怎么教了你这么久,还这么容易受别人言语影响。”
实际上顾明珠只比竹韵小不到两岁,大学毕业就进了诊所工作,但竹韵总觉得她还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