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春(47)+番外
“有七年了。”今晚赵华致跟谢开阳杠上了似的,处处不服输,上扬的尾音颇有一种以此为傲的意思。
谢开阳表现得风轻云淡,说出来的话却专挑他的痛处:“是吗?那怎么还被房嘉恺抢先了。”
似有若无的嘲讽,在电梯门彻底合住那一刻,把赵华致吹得凌乱。
赵华致回到家中时,虎皮第一时间蹿出来,许是嗅到了他身上其他猫的气息,吃醋似的喵喵喵叫个不停。
赵华致先去洗了手,才顺它的毛,拉开抽屉拿猫条时,另一只猫也凑过来。
猫墙对着的是家里的展示柜,里面放了一张“观鸟惊心”摄影展的门票、所有刊登过春满摄影作品的杂志,以及那本不被主人承认的随身本。
赵华致拿起手机,拍了段两只猫头挨着头吃猫条的小视频,发给春满。
等待回复时,他在输入框里缓慢地编辑道:“你大学时是故意躲着我吗?”
两秒后,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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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的手机亮起,通知栏里提示有新消息。
她低头看了眼,却没有动。
从赵华致和谢开阳离开起,春满便坐在沙发上开始放空,橘皮在她身边跑上窜下,她敷衍地用手摸了几下,逐渐变得无动于衷。
那年的暴雨夜,谢开阳跟着谢揾离开的场景,挤掉兄妹间所有的温暖回忆,占据了她每一次想到谢开阳的时间,操控着她身体里那种叫作“恨”或者“怨”的情绪。
随着年龄增长,她在越来越熟练的自洽中,尝试着重新审视自己和谢开阳的关系。
那她是否也可以重新定义自己和赵华致的关系呢?
大一暑假救赵华致时没想太多,事后得知赵华致在找自己时,春满开始留意他,很快发现,他家的社会地位比谢家的更高。
两人的关系渐渐变成一个死局,对赵华致越了解,春满越不敢接近。
以至于得知赵华致捡到自己丢失的随身本时,本能的害怕,甚至是厌恶与他产生关系。
即便那本笔记中的内容对她很重要。
如今和赵华致不断地产生关联,并非春满有意,但她似乎变得不再反感。
唯一尴尬的便是,她迫于学生时代撒的谎,只能尽职地扮演着既定戏份。
要一直如此别扭而拙劣地出演吗?
还是说有机会能够把矛盾说清楚?
等等。
春满在百思不得其解时,想到另一个问题。她如此耿耿于怀,或许那段经历于赵华致而言不过浮尘。
她为什么要说清呢,任由时间遗忘掉,不好吗?
手机又一震,是谢开阳发来的消息:“赵华致为人不错,可以放心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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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谢和赫京在业内存在竞争关系,而谢开阳和赵华致是常被放在一起比较的死对头。
谢开阳能公道地说句不错,想来赵华致人品是真的没得挑。
经历过满郁这次的事,春满切切实实认可这个评价。
赫京没有选择最直接也最简单的方式,结束和满郁的合作。那天会议后,赫京公关部在满郁身上做的一系列公关都起到显著的作用,把那个油腻蛮横的富婆形象扭转成思想前卫的独立大女主人设,捕风捉影的前夫传闻佐证着她美强惨的来时路。
最初在网上搅动风浪的小青梨,不知是遭到施压还是忌惮被舆论反噬,素颜出镜发布道歉视频。
有网民被激起逆反心理依旧发布着怀疑的言论,有好事者搅混水试图煽动更恶劣的评断角度,都被满郁逆风翻盘的口碑碾压,变得不值一提。
于此同时,动物园内的珍稀动物司法保护馆应用了赫京提供的VR设备,章啸行出院后第一件事便是来验收成果,一番体验下来,无不满意。
确定开业时间那天,章啸行特意叮嘱春满尽快邀请赵华致。
春满才意识到,自己有一阵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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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华致这段时间确实忙,不仅奔波在几个国内城市出差,还出了趟国。
刚一回国,赵华致又马不停蹄地见一位就职于天谢的高管。
那名高管跟谢开阳是学生时代的情谊,在天谢发展前景虽受约束,但胜在一切稳定。
对他而言,跳槽是很冒险的一件事。双方磨了一段时间,他才愿意见面聊。
原本人事去谈便足够,但赵华致斟酌一番,觉得自己去更有把握。
见面的地点在央大附近,一家开了近十年的面馆内。
赵华致同为央大学生,自然知道这里,坐下后,诧异地打量着店里翻新过但仍保留着一些旧貌的环境,感慨道:“这家面馆竟然还开着。”
杨凯旋擦了擦被面汤热气熏起雾的眼镜,戴回去,说起:“我大学时,常跟谢总来这家店吃饭。”
赵华致没急着聊正事,顺着这个话题道:“谢开阳?如果我没记错,你上大学时,他已经毕业离校了吧。”
“是啊。不过他毕业后还是常回学校,我起初以为他只是喜欢吃这家的面,后来才知道,是他喜欢的女孩喜欢吃这家店。”杨凯旋趁热就吃了两筷子面,起哄朋友私人感情的语气,“我远远地见过,那女生挺漂亮的,跟我同级,我记得应该是生态学院的。”
同级?生态学院?赵华致第一时间想到春满,
往事的话匣子一提起,便轻易关不上,男人在对岁月的感慨中,又记起一件事:“那天好像是那女孩的生日还是什么,是个冬天,外面雪挺大的,那女孩来店里时,谢总特意借用后厨亲自煮了碗面让服务员端给她。想象不到吧,咱们谢总还是个痴情种,而且很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