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才不会对我画饼(8)
于是只得匆忙间给十三传了封信,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不知道十三会不会生气。
窈窈就这样和江祈安一起下了山。
几日后,窈窈和江祈安在酒楼吃饭时,一想到这件事还是有点心虚,边撑着下巴喝米酒,边叹气。
好看的眉头都被拧成了川字。
叹气声没停,而她的嘴巴也没有闲着,时而吃吃糕点,时而喝喝米酒。
亏了什么,都不能亏了自己这张嘴。
“窈窈姑娘何故叹气?”江祈安放下筷子看她,温声询问。
窈窈垂下眼睫,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随后咬了一口桂花糕,含糊不清,纠正;“是窈窈大王。”
“好的。窈窈大王。”江祈安熟练改口,同时轻轻按住了窈窈试图偷拿米酒的手腕。
她今天已经喝很多了,米酒再好喝,也不能当水喝。
江祈安顺势往窈窈的掌心放了一颗糖。她有些不满意地轻哼了一声,随后慢吞吞地握紧了掌心中的糖。
“今天刚好赶上上元节节,所以窈窈大王要和我一起去看烟花吗?”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江祈安已经渐渐摸清了窈窈的性子。
想玩,爱玩。
果不然,窈窈直接点头如捣蒜。
天月高悬,张灯结彩的街道将夜色勾勒地愈发迷人。
火树银花,满街游人,明灯满城。
为了防止窈窈走丢,江祈安隔着轻薄的衣料牵住了窈窈的手腕。少女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顺着他的掌心传入他的体内。
那一刻,他的心跳似乎不自觉地加速了,又像是慢了半拍在跳动。这种触感和心跳的变化让江祈安不禁微微愣住。
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情愫不经意间悄然生长。
“江祈安,我想放这个花灯。”
“江祈安,我想吃糖葫芦。”
“江祈安,这个兔子面具,好可爱哇。”
去往皇城的路上,江祈安陪窈窈看了很多之前未曾见到的风景,也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
关于这个如同火树银花般璀璨美丽的夜晚,窈窈只记得书生浅色瞳孔中倒映的自己,最后化作万千惊鸿融入心里的某个地方。
一颤一颤。
她伸手轻轻地捂在胸前,她想,妖的心脏也会坏掉吗?
离别的最后记忆是书生一手牵着马绳,在夕阳的余晖下用影子吻过少女的发梢。并约定来年春归。
窈窈在千层山上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等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天。
最终等来的是他要与青洲祝姑娘成婚的消息。
十三再次找到窈窈时,看见的便是如此场景。
窈窈已经变回了她的本体,将自己扎根在化灵的山缝中,纯白色的白玉兰叶委委屈屈地朝中间聚拢。仿佛在寻求一种安全感。
...骗子。
少年眉宇清扬、挺鼻薄唇,看着窈窈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轻轻地用手指弹了弹她叶片上的露珠,白玉兰的叶子因此而微微颤动。
“没出息,怎么被欺负成这样。”
少年的嗓音明明是带着调笑的冷调,却让窈窈一下子有了底气。
“十三大王,他欺负我。”窈窈的声音隐隐染上了哭腔,她化作了人形,偷偷将一不小心流出来的鼻涕泡抹在十三的衣服上。
随后又有些心虚地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他。
十三冷笑一声,拿出帕子,帮她擦脸。
手指似是不经意间擦过窈窈敏感的耳垂,窈窈下意识蹭了蹭少年常年冰凉的掌心,结果又被冰的一激灵。
窈窈漂亮的杏眼微微瞪大,反应过来十三是在捉弄她,于是伸出手指在十三掌心画圈圈,诅咒他。
她又仰起巴掌大的小脸,方便十三的擦拭。听着一肚子坏水的十三给她出主意,“要不我们隐身下山去把他打一顿。”
窈窈摇头,“不要。”
“那去买点泻药给他点颜色看看。”
窈窈还是摇头。
十三一连提了几个方案都被否定,咬了咬牙,用掌心轻轻拍了拍窈窈白净的脸颊。似乎是在发泄他的不满。
“你祈安哥哥都快跟别人跑了,还心疼着呢。”声音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窈窈觉得他实在是奇怪,没搭理他,闷闷说了句:“我想去看看。”
虽然窈窈没有明说,但十三还是懂了她的意思,好久才听到他闷声应好。
毕竟是新科状元和洲主嫡长女,婚礼自是要盛大的多,大街小巷摆满了红色的装饰品,红妆十里,人潮涌动,放眼望去整个青洲尽是红绸锦色。喜庆的气息扑面而来。
窈窈和十三隐匿在人群中看完了大致流程,随后又隐身藏在了婚房。
新妇盖着红盖头端坐在朱红色的床边,喜袍款式繁复,处处透着精致,裙摆铺散开来,宛若盛开的的牡丹,美丽又华贵。
等了一会,穿着大红婚袍的江祈安走了进来,眉眼疏朗,轻弯着眼尾,温润儒雅。
只见他逐渐走近床榻,安抚性地握住了新妇的手,动作温柔而克制,随后缓慢地挑起红盖头。
窈窈好奇地探头,想知道令江祈安钟情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就这一眼,却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盖头之下,赫然是一张和窈窈一模一样的脸,不同的是,那张脸施了粉黛,看起来更为精致一点,眼含春波,神情羞涩,举手投足间是名门贵女特有的婉约。
窈窈的神色比祝小姐的婚服还复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十三则一脸凝重地拉着窈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