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124)
易璃音有点被沈嘉禾吓到了,在车上问了一路,沈嘉禾没敢说豫北侯府很快会有灭顶之灾,一切等易璃音和沈澜出城再说!
之后她得借乌洛侯律的海东青给豫北府上去信,让人护送母亲去往塞北,只要他们都平安,剩下的就得由她自己去赎罪了。
沈澜看着沈嘉禾的脸色,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缩在易璃音怀里小声道:“爹爹别生气,澜儿错了,以后再也不贪玩了,澜儿一定好好读书。”
沈嘉禾的鼻子一酸,内疚得翻江倒海,她俯身摸着孩子的脸:“澜儿很乖,澜儿一直是爹爹的乖宝贝。”
谁都无错,是她大错特错了!
沈澜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孩子最敏感,他觉得爹爹很伤心也很难过,便小心勾住沈嘉禾的手,起身过去轻轻抱住她:“成安叔说爹爹要给澜儿找个很厉害的先生,等换了先生,澜儿会更用心读书的。”
沈嘉禾抱着孩子的手微微僵了僵。
徐成安竟还同沈澜提过祝云意吗?
她原以为徐成安向来不喜欢祝云意的。
“爹爹什么时候给我换个先生?”沈澜仰着头小声问。
“不换了。”沈嘉禾忍住哽咽揉了揉他的头,又道,“澜儿不爱读书,咱们也不读了。”
舞刀弄剑也好,行走江湖也罢,她只希望沈澜平安顺遂地活着。
易璃音一言不发看着沈嘉禾,总觉得今天有些奇奇怪怪。
外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徐成安的声音传来:“到了,将军。”随即车帘被人掀起,沈嘉禾一眼就越过徐成安的肩膀,看到了含笑站在他后面的乌洛侯律。
“哈哈哈……将军在郢京那么多同袍同僚,却只想着来我这里避难,着实让我受宠若惊啊!”乌洛侯律笑得不行,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
沈嘉禾一愣:“什么?”
“你来都来了,还打算瞒着我吗?”乌洛侯律顺手推开徐成安,近前道,“外头都传遍了,说沈将军往陆首辅府上送了婚书……”
沈嘉禾扶着车璧的手一紧,脊背顷刻冒了层汗。
从她出宫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她是女子的事全郢京都知道了??
乌洛侯律看沈将军脸都白了,他挑眉道:“你便是还想瞒我,我也知晓你要求娶陆首辅胞妹陆玉贞小姐的事了。”
沈嘉禾的手一个打滑:“??”
徐成安:“……”
“将军这是被夫人赶出来的吧?我懂的。”乌洛侯律眯着眼睛刚说完,目光一撇就看到了坐在沈将军身后的沈夫人和世子,他顿时一噎,“……”
啊,这。
沈嘉禾将拎在手里的包袱悄悄放了回去。
她觉得脑子有点使不上了。
陆敬祯说那婚书是她要求娶陆玉贞的??
“砰——”
一只彩绘陶瓷瓶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其间夹着女子激动又委屈的哭声。
陆玉贞顺手又拎起一侧的鎏金香炉一并砸在了地上:“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不嫁不嫁!!”
陆敬祯被瓷器破碎声惹得越发头晕脑胀,他失眠多日,这才同意祝管家在参汤里加了些安神的药,他沉睡了半日,刚醒来就赶上陆玉贞来闹,他还没明白这祖宗怎么又闹。
他都说了不会让她入宫!
陆敬祯按着额角刚要开口,陆玉贞又哭起来:“我不过去街上想买点东西就听人到处都在说,说我靠着大哥首辅大人的身份麻雀变凤凰妄想入宫为妃大家还能理解,没想到我竟然宁愿去给沈将军做妾!现在外头都在说我自甘堕落,说我下贱!我陆玉贞虽出身不高,可也是清白人家,我为什么要给人做妾?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去做妾!”
陆敬祯:“……”
皇妃怎么也不能和妾室相提并论,她这是在说谁?
陆玉贞一拂袖,桌上一堆茶壶茶杯全都乒乓落地,砸了个粉碎。
陆敬祯这会清醒了:“你说你要给谁做妾?”
“沈将军,沈慕禾!”陆玉贞捂着脸大哭起来。
陆敬祯脸色一沉:“休要胡言!你如何能给沈将军做妾?”
“这不是你安排的吗?!”陆玉贞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委屈,“你收了沈将军亲手写的婚书这件事全郢京的人都知道了!你别想再哄我!我不是傻子!呜呜呜……”
陆玉贞哭得惊天动地。
陆敬祯:“??”
他下意识将手伸入胸口衣襟,他的婚书好端端在身上,他刚松了口气,又霍地抬眸。
郡主给他写婚书的事,怎么可能全郢京的人都知道?
谁他娘的在外头胡说八道!
外头,下人们听大人和小姐吵架,谁也不敢入内。
云深处便将祝管家找了来。
祝管家匆匆赶来,这些天小姐因为担心入宫的事,时常在府上闹,他也习惯了。结果祝管家一进门看见陆敬祯坐在桌边,他蓦地一愣:“公子怎么在家?”
陆敬祯更是莫名其妙:“不然我该在哪里?”
祝管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您不是……您不是上朝去了吗?”
陆敬祯这几日一直告假,李惟还特许他在府上好好休息,他上什么朝……
思绪忽地一收,陆敬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此时,乌洛侯律已经将一行人请了进去,好吃好喝地供着。
徐成安去外头打听了一圈回来,脸色铁青:“确实都在传将军要纳陆小姐为妾,这……”怎么回事啊啊??
徐成安的脑子又不好使了。
别说徐成安,这回连沈嘉禾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