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167)
“陆夫人不是问我说了什么刺激你家夫君的话吗?”沈嘉禾睨住她,“不如进来直接跟塞北王对质,问问他到底同陆大人说了什么。”
辛衣舒的脑袋“嗡嗡”,这事怎么还扯上乌洛侯律了?
她没进门,声音顿时软了些:“男女有别,奴家进王爷卧房恐有不妥。”
沈嘉禾冷笑:“陆夫人都敢同我单独说话,眼下同两个男人说话岂不是比同一个男人说话更让人放心?”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门口女子轻轻抖动了下削肩。
“将军怎这般……吓人?”
沈嘉禾:“……”在她房门口不挺理直气壮的吗?这演技还真不愧是陆敬祯的夫人!
她闪身过去把人拖进房中。
辛衣舒装模作样“嘤”了声,便听沈将军冷声道:“哭一声,我就到处跟人说你被我睡了。”
辛衣舒惊恐捂着嘴。
乌洛侯律憋着的一口气到底松了,还好她不是要到处跟人说是他把陆夫人给睡了。
沈嘉禾往桌边一坐:“说吧。”
乌洛侯律和辛衣舒面面相觑。
沈嘉禾便冷笑看着辛衣舒:“塞北王同陆大人说陆小姐在塞北挤羊奶,陆夫人觉得是陆小姐挤羊奶的事刺激到陆大人了吗?”
辛衣舒:“……”那必然不是。
“原来……如此。”辛衣舒硬着头皮发挥着她毕生演技,还抹了两把眼,“玉贞从小没受过什么苦,夫君得知她竟被拉去塞北做苦力,想来是心痛至极才会如此,是我误会将军了,这便回去照顾夫君。”
她说着便要走。
沈嘉禾哂笑着将一把椅子踢过去挡住辛衣舒的去处:“一个出身寒门,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人没吃过什么苦?”
她是去过岭南的,那个地方的乡下,怕是陆敬祯做官之前,他们整个陆家都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过日子。
“夫人?”东烟左等右等不见辛衣舒回去,出来寻人,在外头似乎听得里面有人说话。但因着是塞北王的房间,他不好直接闯入,便在外面试探地叫了声。
辛衣舒顿时像见了救星,两眼发光道:“我在这里!”
“夫人。”东烟听她回话,这才推开门,看着屋内另外两人,他警觉皱眉,“王爷同将军把我们夫人扣在屋内作甚?”
辛衣舒忙冲过去,往东烟身后躲:“先、先回去吧。”
东烟点头,退到门外,他才小声问:“你来这做什么?”
辛衣舒有苦说不出:“我原先以为是沈将军把大人刺激成这样的,想让沈将军良心发现能去看看大人,谁知最后同大人说话的人是塞北王。”
东烟噎住:“这事你问我啊。”
辛衣舒:“……是,我以后一定长嘴。只是,塞北王能刺激到大人什么?”她以为那个人的情绪只会被沈将军牵动。
东烟沉着脸:“公子今晚想杀塞北王,后来不知为何又作罢了。”
辛衣舒的心脏猛地狂跳了两下,她突然很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活到回郢京的那一天了。
这边,乌洛侯律终于听出沈嘉禾话里的不对劲,他蹙眉问:“陆大人怎么了?”
沈嘉禾冷眼看他:“王爷今晚是让陆大人去祝府挤羊奶了吗?”
她很少会叫他“王爷”,乌洛侯律自然也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但他很快又怔了下,脱口问:“哪个祝府?”
沈嘉禾微噎,乌洛侯律不知道祝府?
乌洛侯律被她看得有点发慌,但他很笃定今晚和陆敬祯在马车上说的话,不管是他还是陆敬祯都绝不可能会告诉她。
不过,她突然提到的祝府是哪里?
“你真不知道祝府的事?”沈嘉禾又问。
“不知道啊!”乌洛侯律恨不得剖开真心给她看了,目光一晃他看到她风氅下的夜行衣装束,他的面色微僵,“你晚上出去了?去了那个祝府?”
沈嘉禾蹙眉拢住风氅。
乌洛侯律倏然上前,单手撑着桌沿问她:“你找的人在祝府?”
那个让她从西北找到东南,又从南边跑到北边的人,在祝府?
能让她这么上心的人到底是谁?
乌洛侯律的脸色沉得厉害,别是一个未婚夫谢莘、一个纠缠不清的祝云意还不够,她心里实则还藏着心上人?
沈嘉禾此刻方知自己失言,她太冲动了!
乌洛侯律又问:“陆首辅也在找那个人?”
沈嘉禾否认:“不是!”
陆敬祯即便是来找定乾坤的,那也绝对不会知道祝忱的事。
沈嘉禾见他又要问,径直起了身:“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
“哦。”乌洛侯律挑眉,“那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同陆大人说了陆小姐挤羊奶后还说了什么。”
沈嘉禾:“……”
这一夜,客栈内不少人都不能安眠。
沈嘉禾只在天快亮时眯了会儿,后来梦里反反复复都是祝府门前那个消瘦身影,她便再没了睡意。
早上下楼便见外头门口在套车,刑部和御史台的四位大人在靠门口的桌上围坐着喝茶吃早点,他们见沈嘉禾过去,忙起身打了招呼,还邀请沈嘉禾一道用早点。
“将军这边坐。”张岑逸起身给让了坐。
沈嘉禾道谢过去坐下,顺口问:“大人们这么早是要去哪?”
她本以为他们不会回答的,没想到张岑逸豁达道:“要去府衙整理一些卷宗。”
另一人道:“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地方案卷弄得这么乱的。”
沈嘉禾莫名想到慎御司的那部律法,但很快,她自嘲一笑。
陆敬祯是天子和太后的人,当年毁律法,逼死先太子便有太后一份功劳,陆敬祯怎么可能会重修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