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196)
江枫临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沈嘉禾。
沈嘉禾想也没想就要喂给陆敬祯,江枫临忙拦住道:“这是给将军的。”
沈嘉禾愣了愣:“什么?”
“玉雪丹。”江枫临道,“将军这几日也没休息好吧?城外战事一触即发,你也得保存体力才是。这可是好东西,三年才能炼得一粒,我总共也就三粒。沈将军,活下来。”
沈嘉禾心绪涌动,这是哥哥的挚友,他希望她活下来,便也是哥哥的期望。她微微吸了吸鼻子,没有矫情地接受了江枫临的好意:“多谢。”她将丹药含入口中。
江枫临耸耸肩,将银针包收好道:“你先前刺杀李恒的举动太冒险了。”
“我没想刺杀他。”沈嘉禾终于舍得扶怀里的人躺下,细心给他穿衣,“营地五千余人,我便是得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我只是吓唬他,让他以为我是要行刺他,这样他才不敢贸然派人追击我。若一开始让他知道我是冲你去的,他就会猜到陆大人在凉州城。”
原来如此。
张岑逸端着参汤敲门进来,江枫临没耽误,快步出了内室。
沈嘉禾伸手要去接,张岑逸的手往回缩了缩:“将军连日辛苦,喂汤药这等小事让下官来就好。”
沈嘉禾的手还有些轻微颤抖,也便没有强求,她刚要起身让张岑逸近前,却见他仰头往自己嘴里灌了口参汤。
沈嘉禾忙推住要俯身凑过去的张岑逸:“张大人这是作何?”
张岑逸开口要说话,一时忘了嘴里含着参汤,他为了快点喂完,这一口还含得挺多,见沈将军拦着没让开,他情急之下就把嘴里的参汤咽了下去。
张岑逸:“……”
沈嘉禾见他又要喝,蹙眉:“张大人?”
张岑逸这才想起来解释:“哦,下官自然是给陆大人喂参汤啊,前些日子将军不也如此喂?”
沈嘉禾顿时头大:“倒也不必如此,他如今能自己喝了。”
张岑逸:“……啊?”
他顿时无地自容,涨红了脸道,“那这……我、我刚喝了半碗……我再去让人熬一碗!”
他匆匆出去。
外头贾绪候在院中,见他端着半碗参汤出去,皱眉道:“张大人这是没有经验,喂得不顺利?还是让我去……”
“去什么去。”张岑逸一把拉住他往外走,“大人能自行喝药了,用不着我等嘴对嘴喂了。”
贾绪一愣:“那为何只喂了半碗?”
张岑逸:“……这半碗是我喝的。”
贾绪:“你为什么偷喝陆大人的参汤?”
张岑逸:“……”
沈嘉禾后来喂了参汤后,在陆敬祯床前趴着睡了会儿,醒来时外头天色灰青,她问了外头丫鬟,眼下已是寅时三刻。
守备军日出便要攻城,她需得赶去城门了。
江枫临给的丹药十分好用,她不过眯了一会,浑身疲惫尽散。
她俯身抱着陆敬祯,在他身上靠了会儿。
这边有江枫临照看,她就不必担心了,江枫临一定可以医好他的。
“等我回来。”她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起身出门。
这一夜,整个府尹官邸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没有睡。
沈嘉禾到城门时,不止梁郁青在,张师爷、张岑逸和贾绪也来了。
梁郁青见沈嘉禾皱眉,忙解释:“两位大人和师爷是来帮忙的,天亮打起来,必然有伤员,我们眼下严重人手不足。”
张师爷点头:“将军放心,我等绝对不会添乱。”
眼下非常时刻,他们的确需要人手。
城外已然听到大军逼近的声音,沈嘉禾戴上面罩,她眼下的铠甲和普通士兵无疑,不会有人能在几百人中一眼认出她来。
卯时三刻,日出。
城外号角响起,顷刻间,数以万计的脚步声如雷而至。
守备军搬着长梯朝直冲向护城河。
李恒坐镇大军后方,远远看见城楼上出现一排弓箭手,他冷笑一声,梁郁青一个文官带着两三百人还想守城!
指挥使萧恕一声令下,前锋立马用盾牌护住了搬着长梯前行的士兵。
“啪啪啪——”
数十架长梯很快横在了护城河上。
就在守备军欲渡河之际,城楼上的弓箭手齐齐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一排火球被人推下城楼。
火球窜着烈火,呼啦啦滚向护城河。
登时,河面漂浮燃起熊熊烈火,火势瞬间吞没长梯,没来得及躲开的士兵身上沾了火,惨叫着滚在地上。
“咻”的一声,一支箭矢精准无误射中倒在地上的人,那士兵抽动两下便气绝,但他身上的火势却还在蔓延。
“咻咻——”
更多的箭矢自头顶飞射而下。
一时间惨叫声、痛呼声不绝于耳。
“撤退!快撤!”
先锋军狼狈撤回。
火势很快蔓延,凉州城门瞬息被大火拦住。
李恒怒得驱马要上前,被萧恕拦下。
“火油便是烧,也不过只能阻挡半日,等火一灭,他们就无计可施了。”萧恕笃定道,“凉州城内物资不多,我们且等一等。”
凉州守将钱枫在城楼上看守备军后撤,立马下来禀报。
沈嘉禾点头:“等火一灭,他们就会进行二轮进攻,届时便是硬仗了。”
钱枫豁达道:“去年随将军剿匪甚是痛快,如今能再和将军并肩作战,是我等的荣幸!”
沈嘉禾内心触动,点头道:“让兄弟们都做好准备。”
“是!”
江枫临昨晚出府时,遇到了来给陆敬祯请脉的秦大夫,幸好有秦大夫帮忙,他才配齐了所有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