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202)
沈嘉禾快步上了城楼,之间两匹马冲破太原守军防线直奔城楼而来,身上分明是守备军的铠甲。
钱枫迅速召来弓箭手,对着那两人一通乱射。
冲在前头的人出剑干净利落,奈何胯/下马驹中了一箭,马驹长嘶将人甩下马背,他几个翻滚站起来,继续不要命地朝城门跑来。
钱枫脸色大变,一把夺下士兵手里的弓箭,拉弓上箭,瞄准急速跑来的人。
“等等。”沈嘉禾按住了他的手。
钱枫错愕:“沈将军?”
沈嘉禾盯住飞奔而来的人片刻,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东烟?”还有另外一个是……乌洛侯律?
东烟抬头就看见了城楼上的人,他大叫:“将军!”
钱枫松开弓弦:“自己人?可要开城门?”
沈嘉禾抿唇:“丢架绳梯下去。”
钱枫再想问要不要把吊桥放下,却见来人一个纵身,飞身略过护城河,他脚尖轻点地,借力跃上城楼,一把抓住了放下半截的绳梯。
钱枫倒吸一口气,这功夫……
东烟利落翻上城墙,急声问:“我家公子呢?”
沈嘉禾抿唇:“在府衙。”
东烟二话不说冲下城楼。
沈嘉禾目光刚看去,身后传来乌洛侯律的声音:“将军见我来也不想着拉我一把吗?”
他单手挂在城墙外,似笑非笑看着沈嘉禾。
沈嘉禾抿唇没动:“爱上不上来。”
乌洛侯律“啧”了声,自己翻过城墙,笑眯眯走向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将军越发英姿飒飒,看得我想念的紧。”
沈嘉禾冷笑:“你这又是什么打扮?”
“哎,本来想去对面营地大闹一场的。”乌洛侯律扑着衣服上的灰尘,“谁料东烟死活要进城,独留我一人,便是大闹天宫也没意思。”
梁郁青忍不住上前问:“将军,这位是?”
沈嘉禾道:“塞北王。”
梁郁青大吃一惊,忙行礼:“参见王爷。”
钱枫也跟过来:“王爷。”
乌洛侯律挥挥手:“不必多礼,现在什么情况?李恒这是打算同你们耗?”
沈嘉禾道:“我们烧了他们渡河的工具,他们派人回晋州调遣物资去了,只是不知何故没动静。”
乌洛侯律的长眉一挑:“巧了不是?他们派去的人被我半路杀了。”
“什么?”梁郁青大喜,“这太好了!等他们回过神来再派人前去,又得浪费一日!我们能趁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了!”
乌洛侯律眯着眼睛凑过去:“我替将军办了这么大的好事,将军不谢谢我?”
沈嘉禾无意和他贫,只问他:“成安呢?”
乌洛侯律道:“去豫北替将军调兵了。”
沈嘉禾吃惊问:“他出去了?他怎么出去的?”
乌洛侯律不悦蹙眉:“我一到将军问这个问那个,怎么也不问问我?”
府衙后院东厢房。
内室染着熏香,空气里浮着浓郁药味。
陆敬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全是到处都是血流成河的场景,他无数次看着四当家手里的长/枪朝自己射来,他想躲开,双脚就像被严严实实钉在了地上。
他恍惚听到郡主抱着他在哭。
后来,他像是真的听到有人在哭。
那人哭得很小声,一下一下在啜泣。
陆敬祯微拧住眉,徐徐睁开眼。
视线艰难收拢,他看到了跪在他床前的东烟。
东烟在哭。
他轻抿了下唇:“哭什么?”
东烟猛地抬头,见陆敬祯醒了,他脱口叫了声“公子”就放声哭起来。
江枫临从外面闯入,端在手里的药都洒了:“怎么了?”
东烟哭得不能自已:“公子醒了!”
江枫临:“……哦,我以为你家公子死了。”
东烟跟他这么多年,陆敬祯其实也没见他这样哭过,他听得心里难受,忍不住道:“别哭了,不然我都要以为我快死了。”
东烟吓得立马收住了哭声,他双肩剧烈抽动着:“公子别胡说!”
江枫临失笑上前:“醒了就起来喝药。”
陆敬祯应声,又看向东烟:“别跪着了,来扶我。”
东烟忙擦着眼泪爬起来,隔着软被一拢便觉公子身上瘦得厉害,东烟自责得想死:“属下护主不力,让公子受苦了。”
东烟本想给他喂要,陆敬祯没让。
“也没受什么苦。”他一口气把药喝了,低头蹙眉缓了片刻,“只是药有点苦罢了。”
江枫临冷笑:“药房那三斤黄连还没给你下呢,你倒是觉得苦了?”
东烟忙道:“我给公子找蜜饯去。”
“吃什么蜜饯。”陆敬祯无力往后靠了靠,“同我说说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江枫临横眉竖目:“又说?!你喝了药就不能好好休息?”
陆敬祯没看他,微掀眼皮看向东烟。
东烟知他性子,眼下公子又在病中,他更不敢忤逆。
陆敬祯听他简略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
江枫临正欲告诫东烟差不多得了,陆敬祯忽而抬眸问:“守备军这两日不会攻城,那将军为何不回府来?”
这事江枫临也觉得奇怪,按沈将军连夜独闯敌营也要把他带来这架势,别说敌军忙于调遣物资,便是只有空隙她也该回来看看的。
“是……是城外有变故?”陆敬祯的脸色骤然,掀起被子要下床,“我得去看看。”
东烟本要拦着,但他知道这次是沈将军救了公子,观公子神情,怕是那对沈将军死心塌地那股劲儿又来了。
眼下沈将军在外打仗,身边又只有那么点兵,公子必然不能安心养病,与其逼他躺在这,不如让他去看一眼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