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208)
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箭矢。
不好!
对面弓箭手到城下了!
沈嘉禾快速挥剑挡箭,耳边到处都是玄铁撞击的声响,还有箭矢刺入皮肉的声音。
数不清的守军应声倒下,顷刻间,城楼上积起来的一层雪白被鲜血染红。
钱枫大喊着躲避。
一避让,敌兵就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城楼来了。
沈嘉禾反手将梁郁青往后推:“退下城楼!”
君子六礼,梁郁青虽也学过骑射,但眼下凉州守军早就没有箭矢可用,他留在城楼除了添乱别无用处。
梁郁青羞愤地抱着头冲下城楼。
城楼上刀光剑影,百余人的守军要挡住五千精兵,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更何况凉州守军连日迎敌,早已疲惫不堪。
沈嘉禾手起剑落,狠狠一脚将面前的人踹下城楼。
“不好!”乌洛侯律收剑朝城楼下冲去,“西侧防线破了,有守备军的士兵下去了!”
沈嘉禾脸色大变,城门一旦被打开,五千守备军就能长驱直入!
这是他们最后的防线了!
张岑逸和贾绪刚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从城中搬来了一只石臼,走到城门正好撞见鱼贯下来的一队守备军士兵。
双方大眼瞪小眼半瞬,张岑逸大叫一声:“快砸!”
贾绪和他一起合力抡起石臼就砸到了为首士兵的脚面上,士兵惨叫着抱着右脚倒在了地上。
“找死!”
后面的人举刀朝张岑逸和贾绪砍去。
两位大人吓得直愣在原地,只记得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从城楼上飞下来,接连贯穿了三四人。
举刀欲砍向张岑逸的那人突然口吐鲜血,不可置信看着从胸口穿出的剑尖。
那剑尖很快被人抽了回去,乌洛侯律一脚将那几人踹下城楼,他轻甩着血迹,看向瑟瑟发抖的二人:“两位大人还好吗?”
张岑逸觉得舌头在打架:“还还还还好。”
贾绪这才反应过来,一面拉着张岑逸往后放退去。
“张大人,贾大人!”不远处,梁郁青朝他们招手,“先回来!”
他二人间梁郁青和张师爷一并躲在远处,此刻也没多想,立马拔腿跑去。
沈嘉禾追下城楼,看着面前一片狼藉,刚松了口气,她突然听到了厚重城门被拉开的声响。
她和乌洛侯律对视一眼,两人俱是脸色骤变。
还有一队人,他们已经先一步去城门了!
乌洛侯律提剑跃下阶梯,沈嘉禾握紧长剑跟过去,一面回头:“回去告诉陆大人,城门失守,让他做好应对!”
张岑逸的步子一顿,他咬牙往前冲去。
乌洛侯律冲去城门时,外面大军已经冲进来,他躲避不及,只能被迫卷入战圈。
他回头想让沈嘉禾走,却不想那一个飞身跃起一道剑气劈过来,毅然决然站在了他背后。
乌洛侯律微怔后,突然喘息着笑:“将军这是要与我同生共死吗?”
沈嘉禾不知他怎还有心情玩笑,挥剑刺退面前士兵,咬牙道:“我还没活够,不想死在这里!”
母亲,阿音,还有澜儿在家等她呢。
而且城中还有祝云意,她绝不可能让这些人踏过她的尸体去杀祝云意!
乌洛侯律哼笑,一刀就将面前人的手臂砍了,他大笑:“今日你我若活下来,来日豫北和塞北就联姻吧!”
莫名其妙就提什么联姻?
沈嘉禾皱眉大声问:“王爷还有妹妹?”
这话乌洛侯律没回。
风雪渐甚,耳边尽是呼啸寒风,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血腥气。
城门口的尸体堆积成山,城外却仍然有源源不断的人前赴后继。
乌洛侯律砍得手腕都在震颤,他明显感觉得出自己挥刀的速度慢了,他侧脸看了眼背后:“将军还好吗?”
沈嘉禾大口喘着粗气:“且还没死。”
乌洛侯律失笑。
城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李恒的声音传来:“塞北王?”
他满脸错愕,似乎一时没想明白乌洛侯律怎么会在凉州城内,他这是在帮忙守城?他身后的人是……
“沈将军?!”
沈嘉禾下意识摸了下脸才发现先前遮脸用的面罩早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她也不装了,冷笑了声:“找死!”
话落,她飞身跃起,持剑朝李恒刺去。
李恒大惊失色,几乎本能勒马后退。
他身后的指挥使萧恕眼疾手快架住沈嘉禾的剑,他的脸色低沉:“这些年一直传闻将军四年前通敌叛国,我也未曾信过,今时今日见沈将军和塞北王出现在凉州,莫不是你真要造反?”
他说着,挑开沈嘉禾的剑,一脚踹向来人。
沈嘉禾本能将镇山河横档在身前,却还是被这强劲的力道踢回城门内,她低头吐出一口血沫。
欲加之罪还真是张口就来!
萧恕大喝一声持枪朝沈嘉禾刺来,她握剑的手都在抖,一时力气没跟上,只好咬牙打算硬抗这一下。
却在这时,她的手臂忽地一紧,沈嘉禾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乌洛侯律拉至身后。
萧恕手里的长/枪倏然调转,沈嘉禾扭头见乌洛侯律手里的重剑没提起来,他干脆一把推开她,枪/头穿透铠甲直接刺入乌洛侯律的肩胛。
他闷哼一声,殷红鲜血沿着铠甲往外流。
沈嘉禾脸色大变,扬手愤然用镇山河砍断萧恕手里的长/枪,一把将乌洛侯律拉了回来。
萧恕被震得练练往后推去,他眼睛眨也不眨,反手抽出一侧马鞍上的长剑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