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213)
这阴魂不散的祝云意!
“你怎么出来了?”沈嘉禾跑上前,细细打量着来人,她睡了三日觉得浑身力气都回来了,这人的脸色却比那晚并没好多少。
陆敬祯含笑看她:“我听闻将军醒了。”
“我都好了!”沈嘉禾上前欲扶他,又想起这是在府衙,只好缩回手,“东烟,扶你家公子回去。”
“陆大人这身子骨哪能受得住这般天寒地冻?”乌洛侯律大步走来,“还是快快回去,免得又要浪费药材。”
“你!”东烟刚上前一小步便听身侧之人蹙眉咳嗽起来,他忙替他抚着背,“公子。”
沈嘉禾急得上前替他挡风,看他咳得唇色发白,忙道:“要不,先去我屋里避避风。”
陆敬祯喘息道:“好。”
徐成安见自家将军不好上手,便上前帮东烟一起将人扶进院子。
乌洛侯律:“?”这是在他眼前演苦肉计?
沈嘉禾正要走,忽而听身侧的人闷哼了声,接着她见乌洛侯律捂着肩胛踉跄退了两步。
她蹙眉驻足:“你怎么了?”
乌洛侯律拧着五官:“那晚替将军挡下一枪的伤口突然好疼。”
沈嘉禾:“……”
“塞北王,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在我面前演什么聊斋?”说完,她转身快步跟上,言语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成安,去把江神医请来,陆大人身子弱,可别咳出毛病。”
乌洛侯律:“……”
祝云意在演聊斋,她是看不出来??
第66章 愿再得
廊下盈透冰锥映着人影,沈嘉禾刚穿门入内便见陆敬祯回身,他上前一步伸手将她环住。
徐成安早已熟练得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东烟还是第一次见公子这么毫不避讳,他的脚步微顿,见徐成安转身就走,东烟也只好低头跟出去,还不忘顺带上房门。
沈嘉禾稍一愣,便听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醒来便好。”
他身上沾着冬日寒气,沈嘉禾下意识回抱住他,掌心贴着他后背磨了磨,小声问他:“冷吗?”
陆敬祯低头将脸埋入她的颈项,轻笑道:“郡主身上很暖和。”
沈嘉禾笑:“那我抱紧一些。”
他应道:“好。”
沈嘉禾心神微荡,他同从前并无不同,还是这么听话,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说好。便是这样一个对她无所不应的人,差点就让她害死了。
她的手指微颤,心有余悸。
抱了会儿,陆敬祯身上的寒意终于散了,他轻拢了下怀中之人:“屋里炭火烧得旺,我先把氅衣脱了,手上都出汗了。”
沈嘉禾摸了摸他的手心才答应。
去了氅衣发觉他又清减不少,他倒是心情甚好,拉沈嘉禾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城中百姓们已陆陆续续回来了,东烟说外头也都收拾干净了,过两天我们一起去外头逛逛,来了凉州两次都没好好看看这座城。”
“嗯。”沈嘉禾转着茶杯没急着喝,就这样定定看着他。
陆敬祯被她看得忍不住笑:“在看什么?”
沈嘉禾眼眶微红:“在看祝云意。”
陆敬祯失笑:“嗯,我一直都是郡主的祝云意。”
沈嘉禾略哽:“你叫祝忱。”
他点头,又笑:“云意是父亲给我准备的表字。”
沈嘉禾的鼻子有点酸,那次她问他表字是什么,他说他没有表字,后来得知他叫祝忱时,她其实猜到了。阆县相见他说他叫祝云意,他其实从来没有骗过她,陆敬祯才是他的化名。
“我去晋州就是为了找你。”沈嘉禾吸了吸鼻子,认真望着他,“在这之前,我和成安还去了岭南相州,因为听说你被带去了相州。”
陆敬祯眼底溢出诧异:“你……找我做什么?”
他不止一次问过她去晋州做什么,郡主都不肯告诉他。
沈嘉禾认真睨着他:“我知道定乾坤早就不在皇宫了,当年先太子将它托付给了你父亲,是不是?”
陆敬祯错愕问:“谁同你这样说的?”
沈嘉禾神色微敛:“先太子为何自戕我都已经知晓了,那种情况下,除了祝大人,他没有可托付之人了。定乾坤如今在你手里?”
陆敬祯不明白她为何好端端提当年先太子的事,却还是摇头:“没有。”
沈嘉禾到底吃惊了,她下意识停下转茶杯的动作:“怎么可能?”
陆敬祯却问:“你找我是为了……定乾坤?”
最初找祝忱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她那时不知道祝忱就是祝云意。
“那日晋州城外的破庙,郡主跪在佛前求菩萨保佑我平安,我心里其实很高兴。”他言语里难掩委屈,“原来你不是为了我。”
沈嘉禾微噎。
他轻声道:“那年冬日初见,我一直记得郡主。家族倾覆,唯有郡主对我伸出了援手。”
寒夜里的一口花雕,让他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沈嘉禾从小因为家里环境所致,总是幻想自己长大成为父王那样的大英雄,所以她对无数人伸出过援手,她救过许多受人欺凌的弱小,自然也没有将那次施以援手的偶遇看得格外重要。
她没想到对祝云意而言会是这么重要。
她急着解释:“我那时……那时年纪尚小。后来阆县再见,我早就对你动了心,我现在很喜欢你。”
他先前昏迷时也恍惚听得郡主在身边说过喜欢他的话,眼下又听她认认真真说一遍,他心口暖得不行。
“嗯。”他俯身拉住她的手,又问她:“你找定乾坤做什么?”
说到正事,沈嘉禾的目光又严肃了些:“想用它和陛下做交易,我想让阿音和澜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