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265)
乌洛侯律眯了眯眼睛。
立于案前的李训不经意挺直脊背,手中的军报也小心搁下了。
外面脚步声靠近,接着一抹人影映入内。
祝无名从外头进来:“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半晌也没听李训出声。
“陛下?”沈嘉禾扭头见他直直盯着来人。
乌洛侯律走到他身边,笑着提醒:“这位便是臣同陛下提过的祝先生,祝无名,他学识了得,这几日就让他好好和陛下聊聊他对郢京那边的看法如何?”
“自然好。先生快请起。”李训上前亲自扶他起来,“朕……听塞北王说还有个侍卫跟着保护你。”
祝无名从容应声:“是,他身份低微,不便见驾。”
“漳州事宜就由祝先生同陛下汇报吧,我和将军也许久不见,我们也去外头聊聊?”乌洛侯律不由分说把沈嘉禾带到了门外。
徐成安忙迎上去:“这就说完了?陛下没发火?”
沈嘉禾知道他指的是联姻的事,不等她开口,乌洛侯律笑道:“聊着呢,外头热,我们去前厅喝茶吧。”
徐成安见自家将军被拉走,只好跟上去。
沈嘉禾扭头见祝昀站在廊下,叫了他一声“祝侍卫”,乌洛侯律打断道:“他候着他主子,我同将军有贴心话要说,就不必叫旁人来听了。”
沈嘉禾怒瞪他:“我同王爷没什么贴心话说!”
“啧,将军这话就叫我寒心了,我这次为了去姜州退敌被生生砍了两刀呢。”他皱眉揉了揉手臂,“将军便是没有贴心话,难道连关怀的话也不会说两句?”
徐成安嗤笑:“那两道划伤都在手臂上吗,王爷?”
乌洛侯律:“……滚。”
徐成安挖了挖耳朵:“属下也候着我家主子呢,自是我家主子去哪属下就跟着到哪,将军不喊滚,属下哪能随便滚。”
乌洛侯律刚要骂人,沈嘉禾将手臂抽了出来。
她没折回书房,径直走进面前的客厅坐下,抬眸看着他道:“你把我支开,留下祝先生和陛下是想谈你们塞北的事?”
乌洛侯律微噎。
沈嘉禾笑了笑:“你是塞北的王,你为塞北牟利这很正常,我十分理解,其实王爷不必拿我做借口。”
乌洛侯律忍着骂人的冲动,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我知道日后陛下回了郢京就会昭告天下给你恢复身份,等到那时我让陛下给我俩赐个婚,还分什么豫北塞北,不都是你的?”
徐成安错愕看向沈嘉禾。
沈嘉禾没恼,反倒是笑了笑:“乌洛侯,少发疯。”
“我发什么疯。”乌洛侯律喝了口茶,“陆大人这都死了大半年了,你也该往前看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王爷……”
徐成安想拦着,却见沈嘉禾抬头认真看向乌洛侯律:“等回郢京,我就找回他的尸骨,日后我死了,就同他葬在一处。”
“你……”乌洛侯律脸上笑容僵住,“你才别发疯,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去哪里找?”
她仍是笑:“找不到就建衣冠冢,无论生死,他都是我的人。”她拎起茶壶往他杯中添了茶,“女人心眼儿小,一辈子就只能容一个人。所以何必呢,王爷。”
乌洛侯律不说话。
徐成安慌得四处查看,确定周围没有人才松了口气,将军真是疯了吧,什么女人心眼儿小,这种话怎么能在外头说呢!
厅内气氛低沉得有些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训突然来了。
“陛下。”众人起身行了礼。
李训进门便道:“漳州情况朕都知道了,耶律宗庆的条件朕答应了。”
沈嘉禾错愕和徐成安对视一眼。
“祝先生同陛下怎么说的?”沈嘉禾谨慎道,“耶律宗庆要把女儿嫁给陛下,至于是哪个女儿,她长相如何,我等如今一概不知。将来那位公主便是中宫皇后,陛下都清楚吗?”
李训点头:“朕都知道。”
沈嘉禾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他就这么简简单单答应了,一点脾气都没有?
“祝先生呢?”她这才反应过来只有李训一人来了前厅。
李训道:“先生舟车劳顿,朕让他先回侯府休息了。哦,朕打算留他在身边,请将军暂时将他安排在朕的院子里住。”
徐成安“啊”了声:“他们不回塞北了?”
“塞北王应该不会拒绝吧?”李训看向乌洛侯律。
乌洛侯律明显还想着先前沈嘉禾的话,此刻反应有点慢:“哦……随陛下吧。”
李训坐了下来,示意大家都坐下:“正好同将军聊一聊下一步的事,眼下西南郡战况于我们很有利,朕一时拿捏不准是继续南下,还是东进先攻郢京。”
沈嘉禾却问:“祝先生怎么说?”
后厢房的客人要搬去正院和李训同住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易璃音的耳朵里,听这意思是要常住着不走了?
易璃音的脸色难看至极,在陆敬祯之前,侯爷根本不会同陌生男子那么亲近的,可先前她就见那个祝侍卫靠侯爷那么近她也不曾推开他。
她霍地站起身,那个祝昀不会知道侯爷的身份了吧?
卷丹见她出门去,忙跟上问:“夫人你要去哪?”
这一问,令易璃音的意识清晰了些。
正院以前是侯爷住的地方,但因为暂时收拾了给陛下住,那边纵然是侯府的人也不能贸然进出。
“让青梧去一趟府尹官邸,问问侯爷何时回来。”她吩咐道。
卷丹道:“青梧姐姐被调去伺候那位祝先生了。”
易璃音吃惊问:“谁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