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41)
“病了?”李惟满脸焦急,“宣太医!”
“谢陛下,倒是不必。”陆敬祯婉拒,“只是舟车劳顿,歇一歇便好。”
沈嘉禾冷笑了声,怎么不敢说被人打吐血的事呢。
“那……”李惟犹豫看了眼沈嘉禾。
沈嘉禾立马抓住机会告退出宫,她家云意还在考试呢,她得去给他点香,懒得同这对阴险狡诈的师徒闲扯。
东挂的日头此时已经徐徐攀至头顶,驱散了春寒后,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热了。
徐成安坐在马车上,手里的佩刀都擦拭几十次了,刀刃被拭得寒光凛凛。
此时宫外除了豫北侯府的马车,只剩下另外一辆了。
车外挂的灯笼上写着“陆”,不必问也知道是陆狗的马车。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徐成安的错觉,总觉得那个车夫时不时就在瞥他一眼,被他瞧见后像是没忍住般会笑,虽然是偷摸着笑,但徐成安都看见了!
他娘的,陆狗骂将军也就罢了,连个车夫都在挑衅他!
徐成安将刀刃擦得更用力了,恨不得下一刻就一刀挥过去把那人的脑袋砍了。
正想着,远远见自家将军步履如风出来。
沈嘉禾一跃跳上马车,就听徐成安急着问:“他今日骂了什么?”
沈嘉禾微噎:“没骂我。”
徐成安以为听错了:“什么?为什么??”
沈嘉禾失笑:“鬼知道。许是昨日被我打成内伤,今日体力不支,骂不动了。愣着干什么?走啊。”
徐成安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嘉禾睨着他:“怎么,你主子没挨骂你还不乐意了?”
徐成安:“……自然不是。”
沈嘉禾落下车帘:“不是就赶紧走。”
她刚拎出里头的包袱打算更衣,便听外面一人道:“沈将军留步。”
陆敬祯原是出了御书房就想叫住沈嘉禾的,奈何那一个人走得实在太快,加上膝盖有伤,他紧赶慢赶也没追上。
东烟见自家公子出了宫门就像没瞧见自家马车,直奔豫北侯府的马车而去,当即吓得一个激灵,他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压着声音提醒:“公子,您现在是陆大人!”别是还沉浸式地演着祝云意未出戏吧!
陆敬祯推开他:“不必跟过来。”
第23章 将军见笑(入V通知)
沈嘉禾掀起车帘正巧见青年行至车前,徐成安的长刀横在他面前。
从御书房一路奔至宫门,陆敬祯此刻急喘不止,膝盖疼得连站都站不稳,他顺势便扶住刀鞘,半身力道都压了上去。
徐成安的手臂一个打晃:“……”这人拿他的刀当扶手呢??
待他褪了刀鞘他就知道扎不扎手了!
他刚欲退出刀刃便见将军使了个眼色,徐成安只能收手。
本来在朝会上沈嘉禾是打算忍气吞声的,但现下可不是朝会。
她挑眉不惧看着来人:“陆大人不会是想在这里骂我吧?”
他敢在这里骂,她必定把人拖进马车揍!
青年脸色差得连脂粉都明显盖不住了,他剧烈喘息道:“有些话……我同将军上车说。”
徐成安再次以为自己聋了:“……”祝云意也就算了,陆狗是什么东西也想上将军的马车?
沈嘉禾冷笑:“我同陆大人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陆敬祯面不改色:“同僚之间怎会无话可说?都是为朝廷办事,将军应该不会拒绝听听我对收复失地的一些建议。”他轻轻拍了拍徐成安的刀鞘,“麻烦徐校尉摆个凳子,我好上去。”
徐成安:“……不好意思,我家将军上马车不用那玩意儿,我们车上没有。”
“那……”陆敬祯迟疑了下,“我试试吧。”
试试什么?
沈嘉禾刚想问,便见他绕开徐成安手里的刀鞘,手撑着马车试了几次,没爬上来。
沈嘉禾:“……”
徐成安:“……”
东烟:“……”
“公子,凳子来了。”东烟把他家马车上的马扎搬过来,黑着脸摆在陆敬祯脚下。
陆敬祯这才扶着东烟的手上了马车,他冲沈嘉禾轻弱笑道:“将军见笑,这几日染了风寒,身体不大好,本来是可以上来的。”
狗屁风寒!
沈嘉禾看着他非常自然熟地进了马车,在她对面坐下,她轻嗤一声:“陆大人这是找人查我查得很彻底啊。”
陆敬祯一愣:“什么?”
沈嘉禾的声音冷了:“连我身边的人是我豫北带来的校尉职衔都一清二楚。”
陆敬祯:“……”大意了。
徐成安心头一跳,心里骂娘,连刀刃都推出了半寸。
东烟悄然攀上后腰的剑,有点怕真的和徐成安在这里打起来。
好在车帘落下了,很快,从里头传出沈嘉禾的声音:“那便先送陆大人回府吧。”
东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和顺地冲徐成安笑了笑。
徐成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握着马缰心情十分不美妙,旁人不知,他心里清楚得很,将军不是真的要送陆狗回府,她不过是改变了路径顺便去乌雀巷。反正去考场也见不到祝云意,这是想着去看看祝云意住的地方了。
两辆马车在宫门口调转了方向,一前一后朝玄武大街的方向驶去。
车帘轻晃摇曳,斑驳日光斜照着沈嘉禾的侧脸,陆敬祯低垂眼睑,顺着沈嘉禾的手看向被她轻轻打磨在掌心的随型碧玉。
她的佩剑本就安静躺在车内软垫上,碧玉油润的手感令沈嘉禾觉得很舒服,但她很快意识到陆敬祯在看这块玉,她几乎本能将手掌合下盖住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