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50)
徐成安实在受不了男人这么柔弱,干脆提了音量道:“将军,有人找!”
沈嘉禾仍是轻拍着书生纤薄脊背,没好气道:“大晚上的,我不见客。”
徐成安睨了眼书生苍白的脸,越发大声:“来人说是和您有婚约的未婚对象!”
东烟:“??”
家里娶了一位夫人,外面养着他家公子,现在还有一个找上门来的有婚约的对象?!
这沈慕禾才是大周上下最大的花心大萝卜吧!!
沈嘉禾终于也震惊看向门口:“……谁?”
薄纱灯笼在夜幕中泛着微晃光亮,将穿堂而入的两个身影拉至很长。
前厅内,烛火明亮,易璃音正温和招待着客人。
听到脚步声传来,她抬眸起身:“侯爷来了,这位是谢御史。”
来时路上,徐成安已将大致信息告知。
来人叫谢莘,出身京兆谢氏,时任监察御史,自称是先帝欲指婚给她的未婚夫婿。
那场指婚沈嘉禾自然知道,她原本是要回豫北侯府接旨的,但她在半路上得到边境失守的消息后便重新回到边陲。
哥哥死在雍州后,她就彻底成了沈慕禾,那场赐婚便也因“郡主之死”不了了之。
她甚至从未过问过那个差点成为她夫君的人到底是谁,毕竟在她看来,那人一点也不重要。
“不曾想将军深夜还有诸多军务要处理。”谢莘起身行礼,“谢某唐突了。”
“谢大人不必多礼。”沈嘉禾负手入内,“还请坐下说话。”
“我已递了辞呈,不再是监察御史,将军也不必称我为大人。”谢莘依言起身,微掀眼皮看向在主位上落座的人。
他的目光幽深,昔年郡主随老王爷入京述职时,他曾有幸见过她几面。
沈慕禾的眉眼同郡主果真很像,只是郡主温婉,身上也不曾沾染硝烟血腥。
都是因为沈慕禾……
“这是为何?”沈将军微诧声音传来。
谢莘收住思绪:“将军蒙冤四年,朝中无人替将军言语,朝野上下皆放任陆首辅肆意污蔑。如今朝会几乎成了陆首辅的一言堂,如我这般相信将军清白之人,自然在京中举步维艰。既如此,这官不当也罢。我知将军有心收复失地,谢某愿追随将军去边陲。”
沈嘉禾的眸子微微撑大,他是为了她辞官的?
易璃音小声在她耳边言语一番:“我着人打听过,先帝当时欲给……嘉禾赐婚时,他曾位居御史中丞,但后来不知何故就被贬了。”
今上登基后,陆敬祯把持朝政,打压支持沈家的人,谢莘被贬后想来一直不得志,故而蒙生弃文从武的念头倒也说得通。
但——
沈嘉禾莫名就想到了祝云意的提醒,她不动声色审视着面前的人。
会是他吗?
那个李惟和陆敬祯意欲放在她身边培养取代她的人?
沈嘉禾轻握住易璃音的手,拉她在身侧坐下,这才看向谢莘:“这些年陆首辅每每参我都参得有理有据,难为谢公子信我们沈家的忠诚。”
谢莘不卑不亢:“我虽不认识将军,却认识郡主。不怕将军见笑,我是父亲遗腹子,少时曾有人质疑过我的身世,我母亲不堪受辱,一死以证清白,便是如此,族中兄弟难免总是欺负我。那年恰逢郡主来京,见我被人围堵欺负,是她替我解围。她连一个陌生人都愿出手相救,能教出这样善良之人的老王爷和王妃,又怎会教出不忠不义之徒?”
沈嘉禾幼时仗着父兄撑腰,向来便是想什么就做什么。京中仗势欺人的风气由来已久,她约莫着是顺手帮过什么人,但那些都是举手之劳,她甚至都没放在心上过。
她认认真真看了看眼前的人,还是没什么印象。
但这人似乎当真对自己有几分情义。
易璃音给她一个“莫要心软”的眼神,随即轻柔笑笑:“谢公子心意我们领了,只是嘉禾走时清清白白,公子同她的婚约既是未明之言,还请公子慎言。嘉禾已去,公子身份尊贵,以后还是要婚配的。”
“夫人所言极是,我日后不会再提。”谢莘面容惨淡,“我也不会娶她人。”
易璃音微噎,下意识看向沈嘉禾。
沈嘉禾:“……”她也始料未及啊。
徐成安摩着刀鞘的指腹用了力,怎么突然之间,夫人就多了那么多情敌啊!
谢莘又郑重道:“随将军去北地的事,我是认真的。将军若觉得我拿剑不行,军中文书我也可以帮忙看管梳理。”
沈嘉禾蹙眉,这是要跟着她去军中当军师吗?
徐成安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军中文书我们将军身边自有人打理,用不着谢公子。”
虽然祝云意把将军睡了也不是个东西,但比起不知根不知底的谢莘,徐成安觉得还是祝云意看着顺眼些。
谢莘道:“将军便是随便安排我当个火头军都行。”
徐成安一挑眉,嘿,这人还真是不挑嘴啊。
他冲易璃音挤眉弄眼,夫人,快点棒打鸳鸯啊!您不是真的要让将军把这个差点成为郡马的人带去边陲吧!
常年在沈将军跟前辣手摧花的易璃音这会倒是温柔贤惠起来了,沈嘉禾没说话,她就安静坐着。
须臾,沈嘉禾终于开口:“此番我才刚回京,去豫北还不着急。再说北地艰苦,怕谢公子不习惯,还是请回去仔细斟酌。今日时候不早,我与夫人要歇息了。成安,送送谢公子。”
“是。”徐成安立马笑眯眯上前请谢莘出去。
“今日叨扰了。”谢莘规矩行了礼,“那谢某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