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掏出手枪,安上消音器,悄悄地干掉了这两个。
这是她这一世第一次使用现代武器,春妮却没有时间有过多的感想。
剩下的人被集中在村口的大磨盘底下,由最后两个倭军士兵看管。
枪口还发着热,春妮从人群最后边,借着人群的隐蔽慢慢向前挪动,寻找最佳射击方向。
刚开始,她很顺利,因为大家都在悲伤恐惧中,没人注意到人群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直到她的肩头被一只手扣住,那只手的主人,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满脸焦急,小声地同她说着本地土话,将她往身后揽。
可春妮不是本地人,她哪听得懂?
又不好动作过大,用巧劲卸下他的力道,寻机再往前钻:“大爷你放开我,我不乱来,我有事要做。”
山羊胡老头又气又急,不知跟周围人说了什么,动作竟然出人意料的快,一把钳住她胳膊,周围人同时悄悄站过来,越围越拢,将春妮护在了中间。
春妮:“……”
这边的异动很快被倭国人留意到,一名倭国士兵喝斥道:“你的,在做什么?”端着枪向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春妮前面的大叔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她几乎以为大叔会让开身体,却见他挪动脚步,堵住了人群中的最后一丝缝隙。
春妮心口忽然发烫,她安静下来,听见了步枪上膛的声音。
“对不起。”她学着之前对付那个倭国人的手段,装作惶恐的样子,叫道:“我是海城的学生,我——”
她这声敌国话一出,那些隐隐护住她的村民立刻迅速散开。混乱中,不知有谁推了她一把,春妮踉跄着到了那个人面前。
跟之前被她杀死的人不太一样,或许是站在一群华国人中间,那人枪口仍然端着,问出了一大串话,春妮只勉强听得懂 “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村口的磨盘边,站着最后一名倭人,离她至少有一百米远。
她举起双手,谦卑地哈腰笑道:“我叫春子,是来自海城中学的学生。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那人又说了一句话,春妮的笑容变得有一些困惑。他神色忽然一紧:“站住!”
春妮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会说倭国话的华国人?”
春妮脸色微微一变,在其他人看来,就是被戳穿之后的心虚:“是,是的,怎么了?”
他的笑容突然扭曲了起来:“很好,很好。”激动得伸手向她抓来。
春妮如何不明白这笑容中的含义?她这段时间吃好喝好,脸色红润有光,为了镇住温南这些老油条,穿的带的都是自己最好的衣服。在这堆土气老相,穿得破破烂烂的村民里,简直被衬得像天仙一般。
她假装惊慌地要往人群里缩,叫道:“我是倭国友好居民,海城宪兵司令松岛一郎是我父亲的朋友,你不能动我。”
那人被“松岛一郎”这个名字震了一下,春妮趁机撞开人群,往外跑去!
他马上意识上了当,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跑了几步,他想起来举枪瞄准,但前面那个女孩子跟兔子一样,忽左忽右地在他前方来回折线跑,令他的枪口无法保持水平线对准目标。
他徒劳地端了会儿枪,听见同伴的嘲笑声,不由恼恨地叫道:“混蛋,你还不过来帮忙?!”
而后面的村民因为这桩意外也乱了,有人瞅住机会,准备往外跑。
最前方的士兵只能一边大骂,一边懒洋洋地提着枪,堵住了春妮的前路。
另一个……另一个没有了机会。
春妮计算着两边的方向,突然合身前扑,那人猝不及防,被迎面扎来的刀子透体而过!
回身解决另外一个的时候,春妮瞥到尚未完全散开的村民,手微微顿了一下,选择扔出了匕首。
倭国军人虽然被刚刚的大变吓了一跳,但反应能力相当不差,他下意识地闪开身体,匕首在他手臂上带掉一块皮肉,掉在了地上。
没等他再度端枪,春妮已经扑到他面前,一脚踹过去,那人踉跄两下,再回神过来时,手上的枪已经被打掉在地,脖子也被死死扼住了。
他张开嘴巴,拼命呼气,一只手掰住脖上的死神之手,另一只手的手指在腰间摸索着,那里有个,有个——
忽然,他的身体剧烈痉挛两下,不动了。
春妮喘着粗气,抬头望去。
一个男人站在那个倭国士兵身后,双手握住她刚刚掉下来的匕首,匕首上滴滴答答,不断往下滴着血。
一刀致命,那个倭国士兵已经断了气。这个男人杀了他。
春妮将这倭人身上有用的装备卸下来,低声道了声谢,听见身边的村民惊慌失措,四散逃去。
她本待跟着人群离去,看这男人失魂落魄,只好拽住他跑:“快跑啊,还等什么?”
那人被她拉着跑了老远,像是才回过魂一样,“哦”了一声。
春妮回身,把刚刚缴下来的枪和子弹塞给他:“拿着,防身。”
等再回身时,发现很多村民们竟然是直接往自己家跑,不由急了:“快让他们都出来,不能藏在家里。等倭国人援兵到了,他们一个都逃不了!那些人会屠村报复的!”
春妮曾听夏风萍说过,为什么往往两三个倭人就能够看住一个村子,乃至一个城市数千人,因为他们一旦反抗,极有可能招致更加猛烈的报复。战争初期,陆安省有村民合力将进村劫掠的倭人打死,不出两天,倭人大部队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