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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恶女,只想造反(12)

初次见面,陈皎极其讨厌这个脸色白得不正常的病态男人,因为像毒蛇一般具有攻击性。

室内的气氛沉寂得可怕,崔珏有话要问,命人把陈皎请出去。

她却不依。

外头的汪倪得了令,走进来像拎小鸡仔似的一把将她提了出去。

陈皎知道母女今日必死无疑,像炸毛的猫,对汪倪又抓又咬。

他有些厌烦,一把将她摔得老远。

陈皎不服气,又爬起身去咬他,纠缠不休。

汪倪迫不得已亮了兵刃,她这才被唬住了。

“泼……泼、妇!”

年轻男人显然忍了她许久,如果不是主子没有发令,铁定会拧断她的脖子。

陈皎擅察言观色,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对方似乎是个结巴。

她也不是 个善茬儿,作死道:“小、小小小结巴。”

汪倪被戳到痛脚,怒目圆瞪,狐狸脸上爬满了绯色,羞愤欲死。

陈皎连忙躲得远远的。

汪倪死瞪着她,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把自己给整自闭了,扭曲着脸转身面壁,不再理会她。

陈皎:“……”

看着挺精明的,原来是个怂包。

偏厢里的许氏则好似经历人间炼狱,她伏跪地在,大气不敢出。

坐在榻上问话的白脸男人就像索命阴差,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不敢有半句隐瞒。

莫约过了一刻钟,许氏才浑浑噩噩出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陈皎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担忧道:“阿娘?”

许氏看到她,再也绷不住情绪,想说什么,被陈皎用眼神止住。

不一会儿蒋婆子前来把二人领回去。

偏厅里的崔珏似乎很疲倦,徐昭把温好的汤药递给他。

因着长年累月服用药物,他的味觉已经麻木,端起一饮而尽。

用温水漱口,崔珏取出方帕拭净唇角残渍,淡淡道:“明日让胡宴送母女去惠州。”

徐昭迟疑片刻,方道:“文允确定二人身份无疑?”

文允是崔珏表字,他不紧不慢道:“家主风流成性,若二人是一场误会,杀了便是。”

徐昭闭嘴不语。

而另一边的母女回到秋月院后,许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一个劲儿念叨完了。

她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自言自语道:

“那人的脸白得像死人,好似索命的白无常来索我们娘俩的命……”

她显然被吓坏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喃喃自语,任凭陈皎怎么喊她都没有反应。

直到半碗冷水泼到脸上,许氏才被激清醒了。

她茫然地看向陈皎,似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阿娘?”

许氏困惑地抹脸,后知后觉道:“泼我作甚?”

见她清醒,陈皎担忧道:“你方才魔怔了。”

当初杀人埋尸许氏都扛了下来,这会儿被问了几句话就神志不清,可见崔珏带给她的心理压力何其可怕。

许氏的心态再次崩塌,哭丧道:“我们活不过今日了!”

陈皎已经冷静许多,沉声问:“他都问了些什么?”

许氏焦灼道:“问了申阳杀人的事。”

陈皎面色一僵。

许氏恐慌至极,又开始六神无主喃喃念叨:“我怕得要命,什么都招了。

“杀人偿命,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阿英,我们快逃吧,现在就逃……”

她不停地重复杀人偿命,颠三倒四,没完没了。

陈皎刚开始还紧张不已,后来便渐渐淡定许多。

如果杀人就要偿命,那中原被胡人侵占的十二州百姓,他们的命,又该让何人去偿还?

陈皎心中嗤之以鼻,刀疤刘那样的人渣,就该杀!

中午蒋婆子送来饭菜,许氏却不愿动筷,陈皎反而用了不少。

穿到这个鬼地方,她也只有这段时间才吃过饱饭。

在这个战乱饥荒的年代,寻常百姓是吃不起三餐的,一天至多两顿。

也只有贵族才能吃饱。

母女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不曾想,傍晚蒋婆子来告知她们,说明日下午就会送她们去惠州淮安王府。

许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道:“蒋妈妈可否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蒋婆子难得的和善了些,客客气气道:“崔郎君同老奴说了,明日下午由胡宴护送你们去惠州。”

许氏还是不信,“他亲口说的?”顿了顿,“不是送到其他地方?”

蒋婆子知道她心中所想,应答道:“老奴耳不聋眼不花,是去惠州淮安王府不假,没有听错。”

许氏这才放下心来,她们总算有机会逃跑了!

待蒋婆子走了后,许氏心花怒放。

劫后余生令她舒坦至极,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她根本就不想去什么淮安王府,也未细想为什么崔珏会放她们走。

这正是陈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她在厢房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琢磨其中的因果。

许氏则兴奋地收拾包袱,嫌她走来走去碍眼,说道:“儿啊,你莫要跟驴似的转圈了,转得我眼花。”

陈皎顿住身形,发出灵魂拷问:“阿娘,我爹会不会就是淮安王?”

此话一出,许氏差点被口水噎着,啐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爹要是淮安王,我就是一国公主!”

陈皎:“……”

许氏叉腰道:“你爹不是国姓,淮安王是皇叔,他哪来的脸攀得上皇亲国戚?”

陈皎皱眉,“那我爹以前是做什么的,你清楚吗?”

许氏摆手,“他没说过,手里有点臭钱,爱显摆。”顿了顿,“我就是个妓子,且还是养在外头的,有关他的私事,我极少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