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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恶女,只想造反(138)

“鲁公的晚年离不开鲁郎君照料,这理应是后辈该尽的孝道。可是九娘不明白,为何祖辈的意志非得强加到孙辈的头上?

“我阿娘疼我,处处盼着我好,从来不会用她的意愿来左右我。想来鲁公也如我阿娘那般,是盼着自己孙辈好的。”

鲁东荣皱眉道:“你休要巧言坏我祖孙情谊。”

陈皎纠正道:“这不是巧舌如簧,我就是不明白,父辈对小辈的疼爱为何总是有那么多规矩约束。

“倘若鲁公真疼爱鲁郎君,可否问一问他,在而立之年蹉跎一生陪你安度晚年,是不是他毕生所求?”

这话刺痛了鲁东荣,语气不善道:“这是我祖孙之间的事情,不用你一个外人来插手评判。”

谁知话语一落,一直没有吭声的鲁正男忽地试探问:“大父……愿意让孙儿承你余生之志吗?”

鲁东荣愣住。

陈皎咧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人能拒绝把热爱的事业做大做强!

更何况是一个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着满腹学问,出自官绅家庭的读书人。

她不信一个只想躺平的人会提到培育就滔滔不绝,更不信一个曾经走出去过的人能心甘情愿澹泊明志。

鲁东荣脸上的表情五花八门,鲁正男有些惧怕,却又不甘心。

陈皎站在阳光下,看着拄着拐杖的老儿,脸上明晃晃写着:

不服,来战!

第46章 种粮基地

一老一少僵持了许久,鲁东荣才从鼻孔里哼出不屑。

见自家祖父不痛快地走了,鲁正男只得跟上。

陈皎的话到底对他产生了影响,回到鲁东荣的院子,鲁正男试探问:“大父可允孙儿承你之志?”又道,“孙儿可以一直守在你身边,伺候你晚年寿终。”

鲁东荣顿住身形,平静道:“阿奴莫要听陈九娘忽悠,她这是在给你画饼,倘若州府重视农学,又怎么轮得到鲁家出头?”

鲁正男沉默。

鲁东荣拍了拍他的肩,“你到底太年轻,我在官场混迹那么多年,上头是什么情形,哪轮得到她来教人做事?

“现如今鲁家庄能得太平安稳极其不易,阿奴切勿轻易打破这种安稳,明白吗?”

鲁正男点头,却忍不住道:“可是大父醉心农学,你难道就忍心把毕生所学埋没在鲁家庄吗?”

鲁东荣淡淡道:“谈不上醉心,不过是兴致使然罢了。”

鲁正男:“孙儿却想把鲁家的种子撒出去,而不是藏在鲁家庄。”

听到这话,鲁东荣微微蹙眉,“阿奴想走出去?”

鲁正男摇头,又点头,“二叔在朝廷,纵使他知道上头腐败,可是仍旧一心向阳。

“孙儿想像他那般,就如九娘子所言,哪怕大厦将倾,但地方上的老百姓也总得种地求存。

“大父送种粮与村民,而不收酬劳,这便是善,亦是德。

“孙儿想承你的志,把这份善与德传播出去,甚至走得更远。孙儿不求能有多大的出息,只想在年轻时也像大父那般去试一试,走一走。

“只要大父准允,孙儿答应你,不会出盛县,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尽父亲未尽下的孝道。”

他说得诚恳,可见是有被陈皎说动了的。

鲁东荣看着那张跟长子相似的面庞,忽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翅膀硬了,想飞了。”

“大父……”

“休要再提。”

鲁正男露出几分无奈。

另一边的陈皎看到家奴从后山运送一车车杂物过来,颇觉好奇。

家奴怕熏到她,忙上前道:“九娘子且避一避,这些污秽恐熏到你。”

陈皎好奇问:“车里装的是什么?”

家奴回答道:“是鸟粪,从后山刨来的。”又道,“后山鸟雀多,早前有许多白鹭筑巢,林子里积下许多鸟粪,每年庄子里都会去清理两三次,用来沤肥改良土地。”

陈皎“哦”了一声,愈发觉得鲁家人有点能耐。

稍后鲁正男过来,见到陈皎就跟见到猫似的躲开了。陈皎忙追了上去,问道:“鲁郎君可有被训?”

鲁正男顿身向她行礼,尴尬道:“不曾。”

陈皎才不信,只问道:“我方才见家奴从后山拉鸟粪过来,他说要沤肥改良土地,是怎么个改法,可否说来我听听?”

鲁正男还有些尴尬,陈皎道:“不提先前的事,我就问问若遇到贫瘠的土壤,要如何改良。”

鲁正男这才跟她讲解鲁东荣对土壤改良累积下来的方法。一种是堆肥改良,还有灌溉洗盐,以及“和土”等,让陈皎长了不少见识。

众所周知,古代粮食产量不高,一来因为种子,二来不像现代有化学肥料追肥。但一代又一代会累积经验进行摸索,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进行耕作理解。

陈皎佩服把任何事做到极致的人,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也会发问,鲁正男皆耐心解答。

待到曹士安抵达鲁家庄,陈皎私下问他是不是故意把她引到盛县来的。

曹士安倒也没有否认,只道:“老夫只是碰碰运气,毕竟在州府里,农学这块不受重视。可是民以食为天,惠州若要求稳定,粮食极其重要。”

陈皎指了指他,啐道:“老狐狸。”

曹士安不好意思赔礼,甩锅道:“这其实是吴都官出的主意,他说九娘子是个有大局观的人,老夫心中一合计,便引荐九娘子先来盛县看一看。”

陈皎道:“这地方甚好,民风淳朴,山清水秀,妥妥的世外桃源。”

曹士安夸赞道:“也得是当地的官绅有把老百姓放到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