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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恶女,只想造反(182)

陈皎故意问:“崔郎君怎么了,可是阿英伺候得不好?”

崔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道:“九娘子的厚爱,崔某可吃不消。”

陈皎掩嘴笑,颇觉趣味,“方才你可不是这般,热情似火,恨不得把我扒皮拆骨吞入腹中。”

崔珏的眼皮子跳了跳,有些受不了她的用词,“你莫要得寸进尺。”

陈皎撇嘴,“崔郎君当真翻脸无情,占了我的便宜还不痛快。”

崔珏盯着她没有答话。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很像洞穴里的某种虫子,会在夜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吸引飞虫争先恐后扑过去,而后把它们粘住,再一口口吃掉。

而他崔珏,就是那样的飞虫。

先前的情欲早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恶寒。她是淮安王的女儿,且尚未婚配,眼下又甚得淮安王偏宠,倘若知道他崔珏动了她,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崔珏后知后觉意识到,那女人在给他挖坑,以一种卑鄙无耻的方式引诱他下地狱。

要命的是还是他自己求的。

他舔了舔唇,被那女人的歹毒手段气笑了,“九娘子当真擅长以小博大,崔珏佩服。”

陈皎笑了笑,故意道:“想来崔郎君瞧不上阿英,主动投怀送抱,崔郎君还不领情。”

崔珏没好气道:“九娘子知道兰花螳螂吗?”

陈皎挑眉,兴致盎然道:“知道,听说雌螳螂□□后就会把雄螳螂吃掉。”

她觉得这个还挺有意思的,可是崔珏并不觉得这茬儿好笑,他一点都不想变成那只被吃掉的雄螳螂。

此刻受惊的雄螳螂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冷静,把散乱的鬓发拢到耳后,下逐客令道:“天色已晚,还请九娘子回了。”

陈皎抬了抬了下巴,轻佻道:“你方才把我的衣裳弄乱了,就这么让我出去吗?”

崔珏沉默。

陈皎用女王的语气道:“过来,替我整理衣裳,什么时候弄体面了,我什么时候才走。”

崔珏死死地盯着她,再一次怀疑自己的眼光,瞎得不能再瞎!

陈皎似窥透他心中所想,得意地扬起嘴角,“怎么,崔郎君不乐意?”

崔珏沉默了许久,才硬着头皮过去替她整理衣衫。

她的衣领半敞,裸露出来的锁骨性感撩人,耳垂柔软,颈项肌肤温软滑腻,他曾尝过那滋味,诱人沉沦。

陈皎看着他,眼神里丝毫没有男女之情的柔软,有的皆是窥探与盘算。

崔珏的内心有些矛盾,他既想从她身上看到寻常女郎的亲昵,同时也害怕看到那份对男人的依赖。因为意味着除了他崔珏外,还有其他男人能成为她的心理倚靠。

冰凉的指腹不知何时落到了纤细瓷白的颈脖上,一点点捏住,崔珏俯视她道:“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

陈皎仰头看他,嗤鼻道:“像我这么有趣的人,崔郎君舍得吗?”

崔珏没有吭声,盯着她瞧了许久,才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舍不得。”

陈皎缓缓把他的手拿下,故意贴到自己的脸上,“崔郎君既然舍不得,那往后可得多替九娘操劳着些。我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花心得很,什么都想去碰一下。”

崔珏轻轻摩挲她的脸,薄唇轻启,“我不允。”

陈皎:“这可由不得你。”

崔珏冷冷道:“你父亲把我当做手中刀使,若你想要这把刀两面三刀,就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使得动我崔珏为你所用。”

说罢附到她耳边,低语道:“阿英不管使什么套路我都吃,就看你敢不敢用。”

陈皎斜睨他。

崔珏一点点远离,看着她目光沉沉。他默默后退几步,披散的发,白森森的脸,唇色却反常的艳丽。

那男人彬彬有礼做“请”的手势,仿佛在邀请心爱的女人来入这场生死局,与魔共舞。

陈皎盯着他瞧了许久,在某一瞬间,似乎又回到第一次见他的情形,苍白的面容,病态阴郁的气质,无端叫人生出几分抵触,她面无表情出去了。

崔珏竖起耳朵听她走远的脚步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被陈九娘挖出他的觊觎心,是他怎么都没料到的。

他平静地关上房门,吹灭油灯,脱下外袍上榻歇下。

室内一片黑暗,周遭一片寂静,他的呼吸平稳,眼睛却大睁着。

温热的气息,指尖下滑腻的肌肤,女人温软的身躯,浅淡的脂粉香,活色生香的情欲涌动,叫人无法克制。

崔珏喉结滚动,闭上眼,脑中不断回放那女人给他带来的感官刺激。

不管他承不承认,他确实喜欢那女人,喜欢她身上那股子劲劲的狂野,光明正大的卑劣,以及什么都豁得出去的魄力。

她的外貌并不符合他的审美,可是她的灵魂却抓人,叫人无法回避她的特立独行。

想到方才被她引诱的情形,崔珏不由得心猿意马。他有些懊恼自己经受不住她的试探,可是同时也明白,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性取向正常,身体也没有毛病,有生理反应在情理之中。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崔珏索性去冲了一盆冷水澡。

这时候还没到夏日,晚上有凉意,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燥热,邪火未消,哪哪都不痛快。

而另一边的陈皎则反复回忆崔珏说过的话,他是淮安王的手中刀,想要这把刀两面三刀,就得仔细想想要怎么才能使唤得动。

陈皎躺在床上,在黑暗里眨眼,如果日后便宜爹把爵位过继,那她的立足之地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