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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恶女,只想造反(22)

江婆子搀扶母女上马车,待她们坐好了,马车才往玲珑阁驶去。

莫约到了巳时,她们才抵达玲珑阁。

掌柜见母女衣着体面,热络相迎。

作为贵宾,自不会像寻常女郎那般在铺子里看头面饰物,有专门的接待室。

许氏阔绰,让店里把新出的胭脂和上乘的头面取几套来挑。

趁着母女挑选的时候,江婆子故意把一同而来的丫鬟支开,随即让陈皎从玲珑阁的后院脱身。

今日办事,马冲兄妹俩特地告了半天假。

他们事先跟铺子里的人协商过,待陈皎去到后院,马春便朝她招手,小声喊道:“九娘。”

陈皎麻利地提裙而去。

昨日江婆子就跟她说清楚行事计划,她心里头有底儿。

马春开后门,已经有一顶小轿等着了。

马冲上前行礼,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皎也没多问,自顾上轿,猜到二人应是江婆子儿女。

小轿往隔壁街抬去,轿夫行得快,没一会儿就抵达徐家。

他们行事谨慎,走的仍旧是后门。

当时徐昭与崔珏在室内商事,忽听家奴来报,说陈九娘上门拜见。

二人皆觉诧异。

徐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犯懵道:“陈九娘?”

家奴应道:“他们这会儿在后门那边,说来得仓促,还请家主应允见一见崔郎君。”

崔珏皱眉。

徐昭看向他道:“是冲着文允来的。”

崔珏默默摩挲袖口,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拇指上有刀疤痕迹,手背皮肤白皙,映得青筋明显。

见他没有答话,徐昭问道:“文允可要见一见?”

崔珏淡淡道:“我若与府中后宅女郎牵扯上,淮安王又会怎么想?”

徐昭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同家奴说道:“且打发他们去。”

家奴忙下去回复。

室内一时变得寂静下来,崔珏端起茶碗,白净的脸上泛着些许不快。

徐昭心中困惑,不解道:“真是奇了,陈九娘来寻你作甚?”

崔珏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哪晓得,不一会儿家奴又折返而来,面色有些难看。

他吞吞吐吐道:“那女郎好生厉害,说崔郎君若是不见,她明日便告与淮安王。

“说当初在闵州得崔郎君关照,结下情谊,求淮安王做主嫁与崔郎君,别把她送到交州去。”

这话惊得徐昭差点掉了下巴。

纵使他沉稳,此刻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露出无法直视的表情。

“她果真这般说的?”

家奴难为情道:“一字不假。”

徐昭抽了抽嘴角,不敢看崔珏的表情,只能用余光偷瞄。

不出所料,崔珏委实被对方的厚颜无耻气笑了。

原本白得不正常的面皮掀起波澜,唇色因炭盆燃烧的热量泛着诡异的红,琥珀色眼珠里写着浓重的杀意。

他显然恼了。

食指摸了摸鼻梁,崔珏克制着被威胁的反感,冷漠道:“如此狂徒,我倒要见一见。”

说到底,他还是被陈皎的不要脸唬住了。

只消片刻,陈皎便被请了进来。

于她来说,跟崔珏打交道,可比嫁给五十岁老头子容易多了,她心里头一点都不怂。

仆人把她带进厢房,陈皎向二人行礼。

徐昭还礼。

崔珏则一动不动。

陈皎忒不要脸,难得的露出笑容,说道:“自闵州一别,徐都尉与崔别驾可安好?”

徐昭不自在道:“劳陈小娘子记挂,徐某一切安好。”

陈皎露出叙旧的架势。

徐昭顿觉头痛,默默看向一旁的崔珏。

那厮一副“我跟你不熟,别来碰瓷老子”的表情。

简称生人勿近。

第9章 猎手与猎物

陈皎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无视崔珏的冷漠,干咳一声,用官话套近乎道:

“往日在闵州,我们母女得崔郎君关照,我心中一直都记得崔郎君的好……”

崔珏没有耐性听她冠冕堂皇,不客气出言打断,“说人话。”

陈皎:“……”

崔珏冷冷地注视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无耻女人,从骨子里生出鄙薄。

她娘是妓,她又曾在柏堂里讨生计,且还杀过人埋过尸。

这家伙能躲过衙门抓捕,忽悠徐昭带她们脱离危险,可见心智不简单。

现在淮安王要与交州结盟嫁女,他自然清楚府内的情形。

若无意外,这女人多半会成为替嫁的炮灰。

偏偏她寻上门来了,寻到他崔珏的手里,且还是用威胁的手段,没有把她扫地出门就已经很给体面。

陈皎也着实乖顺,知道对方懊恼,立马放低姿态跪地道:“请崔郎君救阿英一命。”

方才她趾高气扬,现在跪得没有一点骨气,比蚯蚓都还能屈能伸!

崔珏算是开了眼。

他板着棺材脸,犀利道:“与交州联姻,是淮安王做的主,你求错人了。”

陈皎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恳请崔郎君救阿英一命,我若能继续留在陈府后宅,他日定有用处。”

此话一出,崔珏不由得愣了愣。

陈皎投诚道:“我们母女能近淮安王的身,只要崔郎君愿意解围,他日自有你用得上的地方。”

崔珏沉默不语,只是用微妙的眼神审视她。

一旁的徐昭有些诧异,万万没料到她会用这般手段求人。

陈皎铁了心强买强卖,打开天窗说亮话,耍流氓道:

“我与其被大房算计嫁到交州,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横竖都是死,总得拖几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