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秀狐疑道:“这才刚开始打呢就怕了,不至于这般不经揍。”
她们实在困惑得紧。
待汉使进入州府,陈皎前去接见。当时前来的有三人,一名汉人,两名胡人。
进来前胡宴亲自搜过身,确定身上没有携带暗器等物,才放他们前来见陈皎。
裴长秀和胡宴等人大马金刀站在一旁,陈皎端坐于帘子后,三人朝她行礼。
那汉使先是夸赞一番,而后说起来由,顿时便把陈皎气笑了,难以置信道:“你说中州的汗王想来求娶我陈九娘,结秦晋之好?”
汉使厚颜无耻道:“九娘子不曾婚配,又是天之骄女。我们中州的汗王威武雄壮,麾下人才济济,愿与九娘子联姻,强强联手,共谋天下。”
陈皎怒极反笑。
联姻,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侮辱。她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脸,哪来的自信,认为她能搞什么胡汉一家亲。
亦或许就因为她是女人罢了,故而被轻视怠慢。
对于这个世道而言,大多数女人都是依附,是他们眼中的财物罢了。而今中州的汗王愿意屈尊降贵求娶,是她陈九娘的脸面。
去他大爷的脸面!
似受不了汉使那副草包模样,裴长秀忍不住道:“你知道我们九娘子为何到至今还未成婚吗?”
汉使:“???”
裴长秀咧嘴笑,露出白森森的牙,“因为她要屠尽天下的胡人,杀光你们这些汉人走狗!”
此话一出,三人的面色全都变了,那汉使忙道:“九娘子有话好好说,正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陈皎淡淡道:“今日,我偏要杀来使。”
话语一落,胡宴和裴长秀立马上前动手。
那汉使是文官,还没挣扎两下,脖子就被拧断。一并前来的两名胡人也未能幸免。
陈皎心中不痛快,说道:“把他们的头颅割下,送至中州,告诉那些畜生,想来求娶老娘,拿他们的狗命来做彩礼!”
胡宴应是。
陈皎知道,此举定会激怒那些胡人,当即差人把淮州的沈乾敏和徐昭叫回来商议对策。
当中州那边接到三颗头颅时,扎莫度罗气得暴跳。陈九娘敬酒不吃吃罚酒,彻底激怒了他。
各州首领再次聚集到一起商议,扎莫度罗的意思是要出兵攻打,但不能光他中州出兵,各州也得援助。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
这群首领各自为营,若袖手旁观,日后陈九娘攻来,谁都不会援助。
现在扎莫度罗愿意出两万兵跟南蛮子一较高低,尼日阿图也愿意出两万兵,徐州出五千兵,梁州出一万兵,剩下的泰州也出五千兵,共计六万兵。
那陈九娘这般狂妄,他们非得把她揍得心服口服,并且还要计划合力挥军南下。
徐州的章凤男本来是不想出兵的,但他不能跟这群胡人撕破脸,只能勉为其难做做样子。
他虽对胡人没什么好脸色,但也不会亲近从南方过来的汉人兵。因为正统的皇室早就灭了,现在的陈氏,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陈氏。
事实上这帮人虽然表面上很讲义气,同仇敌忾,实则各有各的打算。
就像当初的南方那样,派系多了不容易齐心。但陈九娘打过来了,他们又不能一盘散沙,若不然谁都活不成。
以前是一对一单打,现在则是下战书约群架。
三颗头颅换来一份战书,在陈皎的意料之中。沈乾敏严肃道:“那帮胡人欺人太甚,当该好生揍一顿才是。”
徐昭:“一群乌合之众,此战定要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方才能泄心头之恨。”
陈皎道:“待我们去到景冲开战,得严防梁州那边趁机偷袭淮州才是。”
徐昭点头,“我让宋青驻守。”
人们就战书一番商讨。
目前他们手里的兵丁自然无法跟胡人聚集的兵丁相比。初步估计,只怕能应战的也不过三万兵,形势不容乐观。
这场战役是他们有史以来遇到最艰难的一场,但不能退缩,必须迎难而上。不仅如此,还得胜利,重挫胡人锐气。
陈皎决定亲上战场,裴长秀皱眉,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有我们去就够了。”
陈皎摇头,“我虽不会功夫,却能替你们擂鼓助威。”
她无比执着,要与他们共同进退,众人劝说不住,只能依她。
战书约在景冲,胡宴和刘大俊亲自去打探地形。
中原大部分都是平原,景冲那边也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这样的地理环境,若双方交战,是连一点躲避的地方都没有的。
这就得靠硬实力了。
眨眼间到了交战那天,双方兵马凑到一起,陈皎才发现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一倍。
那帮胡人官兵乌泱泱一片,个个牛高马大的,很是唬人。相较而言,这边的南方士兵就显得弱势许多。
但他们丝毫不惧,因为打仗不是拼人头,而是拼装备。
胡人官兵擅长骑射,故而特地约到空旷场地进行交战。
当号角声响,战争拉开了序幕。
以往徐昭和裴长秀曾跟胡人交战过,知道他们的习性,对方第一波就是密密麻麻的箭雨扫射。
普天盖地的箭雨飞射而来,南方的将士们排成对阵用盾牌抵御。
数不尽的箭雨坠落,那帮胡人官兵一茬换了一茬疯狂扫射。
也有不幸被流箭射中的士兵,但凡他倒下,旁边的同伴立马顶上。盾牌筑造而成的防护墙不敢有丝毫空子,若不然将死伤惨重。
接连扫射几波箭雨,这些汉人士兵根本就没有回击的余地,处于挨打的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