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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恶女,只想造反(95)

对于刨坟,陈皎已经很有经验了,她早有防备,特地带了四十多人全副武装。

在场的官兵们个个手持兵刃,金刀大马镇守在乱葬岗。

陈皎坐在方凳上,头上一把青伞,看差役们刨坟。

刨坟也是有讲究的,挑埋得潦草,无名的,没有祭拜痕迹,年头不远的那种。

众人接连刨了两个坟堆,确实发现可疑之处。两具尸体皆用草席裹埋,一具从腰腹处斩断,一具则较为完整。

仵作进行查验,发现按照正常的尸体腐败情况,这两具确实少了许多东西。

它们白骨森森,皮肉甚少,只有内脏还在,好似被野狗啃噬干净一样。

仵作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怪异的尸体,同陈皎等人汇报他的困惑。

陈皎冷声道:“它们当然没有皮肉,因为被客栈剔去做成了笼饼。”

仵作抽了抽嘴角,忽然想吐。

也在这时,红堂村的村民一窝蜂压了过来,个个喊打喊杀。

陈皎早就见惯不怪,先礼后兵。

她原本以为崔珏会提醒她勿要激起民怨,哪晓得那厮淡淡道:“穷山恶水出刁民,杀两个也无妨。”

陈皎挑眉,崔珏似乎嫌天气热,手摇麈尾扇,一脸牛马的不耐烦。

围上前的村民们顶着日头,说乱葬岗葬着他们红堂村的祖宗,若官兵们敢随意刨坟,定然不依。

陈皎一下子来了兴致,让李士永指即将刨的土堆,站起身大声道:

“诸位可要看好了,我陈九娘接下来就要刨这个坟堆。它是谁家的祖坟,自个儿站出来认,若没有后人,我可就要刨了!”

这出先礼后兵把村民们唬住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陈皎又大声道:“这是谁家的祖坟,赶紧站出来指认,若没人认领,我立马刨了!”

人群骚动,有人豁出去道:“那是我们蒋家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村民。

陈皎用麈尾扇指向他,问道:“你信甚名谁,报上名来!”

那人是个硬茬儿,料定她不清楚情况,壮着胆子道:“我姓蒋,那个坟头是我们蒋家的。”

陈皎点头,问道:“我且问你,坟堆里埋的是何人,什么时候去世的,多大的年纪,你且如实说来。

“倘若瞒报,咱们这里的仵作验尸断明身份,若是错了,你们蒋家妨碍公务,大祸临头!

“这位蒋郎君,你可要想清楚了,切莫乱认祖宗!”

这话把那位姓蒋的村民唬住了。

要知道乱葬岗是以前发生战乱时埋的万人坑,正常情况下村里人是不会葬在这里的。

他们之所以闹将,无非是要保住薛良岳不垮台,他关乎着全村人的生计口粮,自要想法子阻拦。

不曾想陈皎的先礼后兵把他们这群文盲唬得一愣一愣的,倘若真被扣上妨碍公务的帽子,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姓蒋的村民犹豫时,有人不信邪,怂恿道:“如若惊动了英灵,你们衙门又当如何?!”

陈皎:“我陈九娘立马三跪九叩撤兵,替你们红堂村修建祖宗祠堂赔不是!”

众人各自沉默。

陈皎厉声道:“我就问你们,这个坟堆里埋的是谁家的祖宗,若答不出来,休怪我对你们红堂村不客气!”

徐昭也道:“现在仵作已经在乱葬岗发现了两具尸体疑窦重重,你们的地盘上发现来历不明的尸体,全村人都有杀人的嫌疑,谁也别想推脱干系!”

听到这话,村民们全都炸了,纷纷骂道:“狗官!你莫要含血喷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红堂村杀人?!”

“简直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把他们赶出去,我们不能忍受这般冤枉!”

面对村民的群体激愤,陈皎不予理会,下令道:“挖!”

说罢看向方才要认祖宗的蒋姓村民,厉声道:“蒋郎君可想好认祖宗了?!地里头埋的是何人,姓甚名谁,多大年纪,因何原因葬在此地,你可回答得出来?!”

蒋姓村民不敢答话。

陈皎用开盲盒的方式来威慑他们,叫人面面相觑,她高声道:“让仵作来回答你们,地里头的冤魂究竟是不是你们红堂村人所害!”

“陈九娘你休要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质疑我们红堂村?!”

陈皎柳眉一横,颇有力战千军的架势,蛮横道:“我呸!那薛良岳开窑子做黑店,手上沾染了多少人血,你们红堂村会不知道?!

“龙江县彭家妻女在同福客栈被迷晕送至城里的柏堂逼良为娼,那张翠英被虐杀致死,其弟张正勇在客栈无故失踪。

“乱葬岗发现来历不明的尸体,你们红堂村人几乎全村村民都在薛良岳的产业底下做事,他干着什么勾当,你们会不知?!”

众人不服,纷纷叫嚷:“简直荒谬,我们村哪个不是干着正经差事,领的工钱?!”

“莫要跟他们论理,这群狗官不讲道理,行事全凭一张嘴扣帽子!”

村民们义愤填膺,好似恶狼恨不得扑上去撕咬她的肉。

看着那一张张吃人血馒头的嘴脸,陈皎动了杀机。

在大兴村她能忍下钟家村民的暴动,因为他们手里没有沾人血。

但红堂村不一样,这里的村民没有一个无辜者,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助纣为虐,非但隐瞒不报,反而还加入其中。

陈皎命人把彭大立父女请过来,先前在柏堂里被捉的三个村民也被于二毛带了上来。

马春怕彭宝春受刺激,一直搀扶着她,轻拍背脊安抚。

陈皎指着被捆绑的村民,看向围堵的众人,问道:“这三位在柏堂里当差,他们是红堂村村民,诸位可认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