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斩风月(56)+番外
“他人虚弱,也不能滴水不进,米汤好下肚。”
等着二人都离开了卧房,白祎柔才敢捂住自己的脸。
在铁血营中同男子相处的时间长了,将风月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红着脸,不由自主的看向床上的祁江,万秉彦走的急,没有将床脚的被子拉上来,白祎柔走到床边,掸开被子,将祁江裹起来。
“祎柔……”
为他掖被角的时候,腕间一阵滚烫,祁江拉住了她的手腕:
“白……祎柔。”
“你无碍吧。”
他声音沙哑,嘴唇干裂,一个将自己照顾成如此模样的人,还有心思关心其他人。
白祎柔心中道不明的酸涩,她扭开祁江的手,反握住塞进被子中:
“无碍,一切平安。”
“倒是你,同我说说,几天没有睡了?”
祁江一怔,闪躲开她的视线:“也没几日……”
还没说几句,轻轻咳了几声,惹得白祎柔不快:“当真没几日?”
她眼神清明,心中明知何为,却还是脱口而出,替他将被子再拉上些:“你就唬我吧。”
白祎柔给祁江倒些水,引着他坐起来,此事祁江烧的眼角通红,一双眉眼媚色更甚,方才的咳的憋住了胸口,呛出一两滴清泪。
显得人更是柔弱,哪能想这人也是个骑射具精的男子。
分明长得比女子还好看。
白祎柔将茶盏塞进他手中:“沾沾嘴,别喝多了,等等喝些热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祁江接过,却没急着喝,以为她有些气恼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一闭上眼全是……”不知是什么话让他说不出口,撇开眼:“就是睡不着。”
怨不得那话本中的书生拒绝不来那狐媚子,白祎柔这等血性女子见了这等景象也拒绝不了啊。
她摆摆手:“没有怪你,快润润嘴吧。”
祁江端起茶盏轻抿,嘴角沾上水渍,抬起袖子擦去,本烧的通红的嘴唇润浸,像是吐了口脂一般艳红。
白祎柔悄悄盯着他的嘴,脸又烧起来。
祁江:“怎么了?”
狐媚子妖艳不自知,喉咙畅快些,声音色不似方才那般沙哑更是诱人。
白祎柔闭上眼,默念三遍清心,才睁开眼:“没事,快盖好被子,别再严重了。”
将祁江按会床上,没有换下铁血营见的着装,一声红衣,塞满了棉,搬过凳子守在他床边,显得人特别宽大。
床上的人窝在被子中,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又笑什么?”白祎柔熬大夜,一夜未睡,此时稍显困顿,眼睑半阖,将春水眸盖了一半。
祁江笑得轻轻:“白校尉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困得睁不开眼吗?”
被她一说,那股困意爬上头,脑袋陷的更低,扎在了胀起来的棉衣中:“一样,也是睡不着。”
“脑子里装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闭上眼,全是事儿。”
倒在床上的祁江呵呵一笑:“你唬我。”
他生生要报复回来,可脸上没有半点恼怒,仅含笑意。
气氛不觉有些旖旎,白祎柔将自己埋的更深些,藏住愈发滚烫的脸颊,总觉得自己也烧起来了。
“粥来了!”王秉彦端着一碗粥冲了进来:“刚出锅的粥!有些烫……”
低头光顾着赶路的王县丞总抬头看向二人,两人眼色都有些不大对劲儿,他一脸疑惑:
“啊,怎么了?”
白祎柔今天不知道听了多少此话,还没开口,庞志引着大夫也冲了进来:
“大夫来了!快快,祁知县,快让大夫看看!”
看到大夫进来,白祎柔赶忙让开身位,叫人坐下,管他床上的祁江满脸怨恨的盯着门口两人,大夫诊完脉,写了个降火的方子。他见一眼碗中的粥:
“这个成,这几日少食多餐,城里近几日咳喘的不少,多注意身体。”
等着王秉彦带着大夫去抓药,庞志也搬了张凳子坐在了床前,将桌子上的粥塞进祁江手中:“听到没祁知县,大夫说这个可以喝,少喝些,别让肚子空着。”
白祎柔点点头:“庞志说的对,别叫肚子空着。”
祁江听话的端起碗,小口小口喝起来。
一时间房间内寂静,除了勺子与碗边磕出的声响,床边的两人都盯着祁江喝粥。
白祎柔觉得有些尴尬。
她清清嗓:“那什么,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聊聊正事儿?”
趁着祁江喝粥一时无法开口,庞志先开口问道:“铁血营昨日情况如何?”
白祎柔看着祁江喝粥,张口轻吹勺子中的粥水,吹的凉些好入口,她眼睛不离祁江:“昨日一役大获全胜,几个弟兄受了些轻伤,俘一百余人,缴铁器千件……”
她说的缓慢,将昨日大致情况告知二人。
“不出意外,拿到了这个,”白祎柔从怀中拿出羊皮子:“从夏军领将那里搜出来的,就是几日前祁江送出去的那张。”
翻开背面一点朱红。
庞志凝气:“魏万青?”
白祎柔点头:“对,是他交出去的。”
祁江将最后一勺粥送入口中,抬手擦擦嘴角:“听说满王已经到了营中了,白校尉有没有同他接触?”
他又叫她白校尉。
白祎柔有些走神,大抵是没休息足的原因,半晌才回神:“的确接触过了。”
“是个什么人?”祁江稍显警觉。
提到顾翰枂,白祎柔顿了一下:“是个没什么心计的孩子。”
她如此形容顾翰枂,她的确没什么心计,面对一个素未相识的人能将许多能置人于死地的东西和盘托出,实在不像一个合格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