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让谢辞离开,他们就能再拖一阵,说不定还能再捞到点跑路费。
“我以为五年前你们已经得到教训了。”谢辞声音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一句话听得叶羽柔和陈信宏心里一紧,脸上险些挂不住。
这是打算翻脸了。
叶羽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把事情全扣谢辞头上,等这些老头老太闹到公司,他们已经离开蓝海市了。
可她还没开口,见谢辞侧过身。
楼下再次传来脚步声。
三个穿民警制服的男人上来,其中一人视线扫过众人:“叶羽柔和陈信宏是哪位?”
叶羽柔瞪大双眼,手心冒汗,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谢辞朝着那两人抬抬下巴:“年轻的两个。”
民警拿出手铐,当场就给拷上了。
最差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这下子其他人心态炸了,急忙问:“同志,他们犯什么罪了?”
“是不是诈骗?他们是不是骗我们的钱?!”
“您快帮我把钱要回来!”
“叶羽柔!你还有良心吗?!”
陈信宏见势不对,猛地推开旁边的民警就往楼下冲。
谢辞单手扯住陈信宏的后衣领,轻轻松松地带回来。
陈信宏火气上来,反身抱住谢辞就往楼梯下带。
让他不好过,他也不会让谢辞好过!
大不了一起死!
状况发生得太突然,两个民警急忙去抓陈信宏,却抓了个空,眼看着谢辞被陈信宏带得踉跄一步,心道不好。
陈信宏满脑子想着怎么把谢辞当肉垫,突然小腿受到重击,猛地往旁边栽,还没站稳又被扯住衣襟提起,胸腹部遭膝击,脸上硬挨了一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出去,从楼梯上滚落。
天旋地转中,每一次脊背撞到台阶尖锐的边缘都痛得他惨叫出声。
“老公!”叶羽柔失声叫喊。
其他人也一阵惊呼,乱作一团。
两个民警同时下楼,一个摁住陈信宏,一个查看他的情况。
“别动!”
陈信宏躺在地上哀嚎,破罐子破摔,对着谢辞破口大骂:“谢辞,你这白眼狼!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害我?!要不是你,我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
谢辞整了整被扯得略有些凌乱的衣襟,站在台阶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陈信宏,淡漠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垃圾。
“你屡次去我家泼油漆,借我的名义搞非法集资,都是我害的?”
陈信宏咬着牙,想反驳却被民警警告。
“他踢我下楼,你们为什么不抓他?!”
民警根本没搭理他,直接把人拷上。
“搞什么?吵死了!玩个游戏都没得安生!”房间里传出陈展鹏不耐烦的声音。
叶羽柔本来已经没吭声了,这下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变得更加惶恐不安,回头想给儿子眼神暗示,可人已经冲出来了。
两百多斤的胖子怒气冲冲地推开人群,长期熬夜加上垃圾食品的滋养,陈展鹏满脸的油光和痘坑,双眼无神,头发一缕缕地贴着头皮,丝毫没有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朝气,十多度的天气,身上还穿着冬季的家居棉服。
“妈您——!”陈展鹏余光看到谢辞,瞪着眼,瞳孔地震,一瞬间被嫉恨淹没。
怎么可能……
这个人是谢辞?!一瞬间让他不敢认。
怎么会跟他差这么多?
“你是叶羽柔的儿子?”站在叶羽柔身旁的民警打量陈展鹏。
叶羽柔忙说:“不是,他是我亲戚——”
“是啊。”陈展鹏满脑子都是被谢辞比下去的自卑和愤怒,想也不想地点头。
民警抓住他的手,也给拷上了。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陈振鹏回过神,这才发现叶羽柔也被拷上了,后知后觉地开始心慌,可已经晚了。
里里外外二十几号人,乱作一团,谢辞嫌吵,没再看叶羽柔他们,准备离开。
“你不想知道你妈妈的联络方式吗?”叶羽柔抑制不住颤抖,语气不稳,“她的号码只有我有。”
谢辞脚步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羽柔一家三口被指着骂,在不少小区居民的围观下,一路骂上警车。
回到车上,谢辞视线扫过车外,看着警车离开,一群苦主聚在小区门口大呼小叫,情绪很激动。
“谢总。”秘书吉纳将手里的平板递过去,“这是下面刚递上来的调查报告。”
谢辞接过来快速浏览下来。
从陈信宏几个酒友那里打听到,陈信宏每次股市大亏就会咒骂他和爸爸,和工作室几次遭泼油漆的时间点都对上。
夫妻俩诈骗金额目前已知有三百多万,基本赔光了。
这两个人年轻时过惯了躺着赚快钱的日子,普通工作那点收益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再次犯罪几乎是必然的。
秘书吉纳安静地候在一旁,心里想着叶羽柔一家的事。
从谢总去年回国发现家里被泼油漆开始,就让人密切监视叶羽柔夫妻俩的生活,包括叶羽柔到处坑人,陈信宏炒股、赌博,陈展鹏协助诈骗。
谢总早就知道他们干的那些事,却到现在才出手,是因为之前太忙了没空理他们?
还是说攒到涉案金额足够大才下手?
陈信宏夫妻俩都不是初犯,这次进去,至少会判十年。
谢辞把平板还给他,不再提这事,转而问:“停车场的监控拿到了吗?”
秘书吉纳:“那边已经同意了,正在调取。”
“尽快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