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不走?都十点四十了我的哥啊。”
陈阔额头冒出了些汗,但他喜欢暴汗后轻松的感觉。以往他有烦心事时,也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疏解,只要出了汗,洗个澡睡一觉,一切都豁然开朗。
那些他不懂的,他不解的,他烦躁的,想来也会随着汗水一起蒸发。
“你先回去。”他说话时有运动后的喘声。
费世杰差点冻得流鼻涕,“行,你快点啊!”
受不了了,好冷!他转身就往宿舍方向奔。
没了费世杰的再三提问,球场静得只有篮球坠地的声响。陈阔也计算着时间,他没觉得冷,反而心里憋着一股劲,使不完却也不知道往哪使的劲。
即便如此,他还是卡着时间,在熄灯时回了宿舍。
借着那么一点点月光,抹黑进了洗手间,热水器似乎到点就开始懈怠,在放出来热水后,全都变凉。陈阔莫名恼火,尤其是他的洗发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几个人用完了,怎么挤都挤不出来。
“砰——”
章韵宜探头看了一眼,问道:“什么声音啊?”
“妖风啊,把隔壁阳台门都吹得关上了。”周安琪的床铺靠近阳台,这动静她听得更清楚。
“烦死了,之前热的时候希望降温,现在降温了又觉得好冷。”另一个室友嘟囔,“我决定了,我以后报考大学,一定要去气候特别好的城市,最好四季如春的那种。”
章韵宜也心烦到想挠墙呢。
她宁愿每天热得好似蒸桑拿,也不想过冬。
大冬天的,在天都还没亮,从温暖的被子里爬起来,这就是非人的折磨。她上辈子没有成为学霸,是合理的,正常的,必须的。
高考也就只有两百来天,在这样的高压之下,她都不敢保证以后五点四十五能把自己哄好起床。
“大学啊?”
这个话题室友们还是很感兴趣的,决定将它作为睡前谈心的主题,戴佳语气向往,“你们不想去京市吗?天子脚下呢。”
“佳姐,解放时没通知你吗,现在哪有天子。”
“比起京市,我更想去申城,好喜欢电视剧的弄堂,晓得伐,谢谢侬,哈哈哈哈。”
“章韵宜,你想去哪里读大学啊?”
突然被点名,章韵宜暂时停止在心里求神拜佛,清了清嗓子,“清北要是不嫌弃我这微薄的分数,那我的首选肯定是京市。”
室友们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这话说得,哈佛不嫌弃我,我游也要游过去!”
“你们太敢想了吧,哈工大要是不嫌弃我,我冬天可以去舔铁门!”
聊着聊着,越来越兴奋。
毕竟上大学,就是她们读十几年的书的目标。
这也就导致了章韵宜第二天差点没起来,她在床上足足做了五分钟的心理建设,才掀开了被子下床。心情沉重地洗漱,走出宿舍楼时还张望了好一会儿,连陈阔的影子都没看到。
她就知道,班长风雨无阻,他一定早就走了。
然而等她在操场溜达,踩着点进教室时,习惯性地望向陈阔的课桌时,惊愕不已,老板怎么还没来??
她立刻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确定现在的确是六点二十九分后,惊讶,“哇!”
“你是青蛙啊。”
徐诗诗困倦地坐下来,下一秒,她抬起头,似是被传染了,也跟着哇了一声,怎么回事,班长更帅了!
教室里的一些同学已经注意到了,齐齐看向从前门进来的陈阔。
他戴了个口罩,成为了焦点人物。
第28章
章韵宜刚把手机屏幕摁灭, 听到此起彼伏的嘘声,抬起头的那一瞬,余光扫见穿着黑色连帽衫的陈阔, 她也没能免俗,目光跟着他挪动,谁叫他今天实在太惹人注目。
不过老板怎么啦,戴口罩干嘛?
生病了?
徐诗诗眷念不舍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又示意章韵宜凑过来, “怎么回事, 班长又帅出新的高度来了!”
“……”章韵宜一针见血地直击重点,“你还不知道吧, 那种长相普通到丢人群里找不出来的男的,只要个子高一点, 戴上口罩就成帅哥, 犹抱琵琶半遮面懂吧?”
这就叫扬长避短, 令人浮想联翩。
“而且!”她强调,“班长本来长得就还不错嘛,神秘很加分的。”
徐诗诗摸了摸下巴,“章韵宜,你可以啊。”
她合理地猜测,江州的帅哥绝对都被章韵宜都观察了个遍,不然她怎么这么懂?
“一般一般,基本常识罢辽。”章韵宜又悄悄跟她分享烫知识,“而且你没发现吗, 班长的衣服都是黑色跟浅灰深灰居多,这几种颜色最不容易出错——”
负面例子就是她身后那位。
徐诗诗也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正在捯饬头发的沈明睿,的确不比较不知道, 一比这小子跟花孔雀没区别!
今天的沈明睿穿了件粉色卫衣,再低头一看,是牛仔裤,脚上的鞋子侧面是生怕别人看不到的对钩。
“盯着哥做什么?”沈明睿笑嘻嘻地问,“被哥迷到了?”
他去年寒假时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往右耳垂上打了个耳洞,买了超多耳钉换着戴,等上学了就老实了。但瞒不过老赵的火眼金睛,老赵问他耳朵怎么回事,他死鸭子嘴硬说那是一颗痣。
“总之!”章韵宜说,“黑跟灰,不会让人眼前一亮,但也不会让人眼前一黑。”
徐诗诗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目光僵直,嘴里已经不自觉地在冒单词了,仿佛是被人按下了开关,自动开启背书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