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也就顾不上怪他一开始为什麽要扫兴了。
“罗尼在更衣室里很照顾我。”里奥说。
他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光溜溜的肩膀露在毛毯外，被冷气吹得微微瑟缩，他不知不觉又往这边贴了过来，声音也黏糊糊的。
“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他，我刚到一线队的时候就不会那麽顺利……”
诺坎普之王丝毫不在意接班人的出现，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不遗余力地支持他，鼓励他，也劝过他不要学自己，要好好训练，听教练的话。
从更衣室到球场，对里奥来说，他就像自己真正的哥哥一样。
“他还教了我很多花式呢。”
说到这里，他觉得卡卡应该能够放心了吧，一转头，发现他正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侧身躺着，单手枕在脑袋下，倒是个帅气潇洒的姿势，然而俊秀的眉毛深深地拧在一起：哪种花式？
“……”
好像又说错话了。
卡卡在心里做了自我检讨，用手心托起小狮子羞红的脸颊：“不，我的意思是……呃，你学得很好？”
很会喘，也很会夹……我是说腿……
“……”
显然，他认为这是对他的夸奖，但结果就是把小家夥说得更抬不起头了。
住嘴吧。里奥一边瞪他，手忙脚乱地去捂他的嘴，可惜眼神毫无震慑力。
好好的一个帅哥，怎麽说话这麽不害臊呢。
接着，他纠正：那才不是跟人学的。
“嗯？”卡卡挑了挑眉毛。
“……就不能是天生的吗？”
里奥把脸埋到了毯子下面，又哼哼唧唧地说了些诸如“我学什麽都很快”、“无师自通的天才”的话，语气隐隐流露出骄傲自得。
这种在什麽事情上都不肯服输的性格，也让卡卡觉得很可爱。
“嗯，你真厉害。”
第二天，他和罗尼送里奥去机场。
天气并不炎热，几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出现在入口信道，就算再怎麽想要低调，依然很惹眼。
这也就是为什麽罗纳尔迪尼奥必须在场了。
他穿着花里胡哨的夹克衫，大大咧咧地搂着里奥，两个人的脑袋靠在一起，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就像他们还在巴塞罗那一起踢球的时候。
推着行李车的卡卡忍不住抗议：“别把我当做搬运工好吗？”
两人脚步一顿，里奥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也拉了过去。
罗尼拨弄着里奥的头发，笑着问他：“喜欢米兰吗？”
“米兰很好。”里奥答道。
“喜欢，那就多玩几天？”
里奥微微惆怅：“但是……”
但是，假期总是要结束的，他不可能一直待在意大利。
所有人都知道巴萨不可能放他走，但随着他被拍到来往米兰的次数越多，和两个米兰俱乐部的转会绯闻也会愈演愈烈，让他很困扰。
罗纳尔迪尼奥松开了他，拍拍肩膀，又看向卡卡，挑了挑眉毛：“但是，你可以去西甲，对吧。”
里奥立刻扭头看了过来。
这时候再要假装无事发生就很难了，卡卡轻轻咳嗽了一下：“唔，我拿到了皇家马德里的合同……”
永远不要怀疑球员们的集体荣誉感。
AC米兰和巴塞罗那在欧战赛场上交锋数次，两队之间也结下了不少梁子，但这都比不上西班牙德比的恩怨。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着小狮子脑袋上的呆毛耷拉下去了。
你个叛徒！
“但是，往好处想，”罗尼安慰他，“马德里至少比米兰近很多，对吧？”
*
有一天，卡卡把玩着小狮子的鬃毛，突发奇想。
我们来玩角色扮演吧？
……啊？
里奥微微茫然，扮演什麽？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看了某些题材的小电影，突然开辟了新世界大门，诱发出别样的醒脾。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不禁让他有点害怕。
不会是什麽五十度灰……吧？
卡卡说：“回想一下，你当时闯进我的房间要找MB的样子，其实很有趣，特别是想把钱塞到——”
Stop，打住！
里奥捂住脸，悄悄移开目光：“那种事情就不要提了……”
换做别人，被当做小白脸，大概都会觉得是羞辱，卡卡反而跟他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就试试这个吧，我亲爱的、甜心宝贝……”
巴西人的热情让人招架不来，像是吵着要出门的大金毛，一定会磨到你同意为止。
里奥欲言又止。
听起来像是要被扫黄打非的主题，真的没关系吗？
他心里还在挣扎，就听卡卡擅自做了决定——居然已经开始给自己安排角色了！——口吻中显示出了充分的信心：我来当金丝雀。
“？”
一米八六的双开门……金丝雀吗？
里奥想到，自己这几年确实赚了很多，当金主包养别人的资本是有的。
但是，想象一下那样的画面：高大的巴西人尝试娇羞地钻到自己怀里……
他立刻停止了联想，微微打了个寒噤。他情愿听到卡卡直白地夸自己屁股翘，很适合勾引人。
是不是，有点太勉强了？里奥提醒他。
这和他们的人设差得有点远，就算是为了醒脾……
但是，当那样一张帅气动人的脸，用真切诚恳的眼神看着他，喊他Leo宝贝的时候，里奥就什麽也说不出来了。
好吧，他心想。真可恶。
看在这张脸……还有硬件条件的份上……
*
当然，没过多久里奥就后悔了。
他不应该认为卡卡和别的巴西人不一样，他们玩得很开的时候，是真得很……很疯，也很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