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有夏油杰的夏天怎么会是苦夏(3)+番外
我不理解。我从前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功利性的。向父亲他们求饶,是为了获得肉/体的安宁;接受他们的嘲弄,在地上学狗叫是为了增加我继续上学的可能性;给其他同学写作业,帮忙值日是为了获得额外的资金去买习题册;像学习机器一样不知疲倦地扎进题海里是为了能够去到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是自由,是生而为人的自由。
等我真的逃到大城市,努力拼搏,薪水足够养活自己,也成功甩掉长姐他们时,我获得了曾经向往的自由,却又好像没有。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每天按部就班。
缺少了目标之后,只有漫画还能搅动我的情绪。明明是删除数据就会消失的存在,却实实在在地影响了我。
所以我不懂父母的快乐,也不懂夏油妈妈的人生。
夏油妈妈是一名全职主妇,这是我完全接受不了的。但她又不像我以为的全职主妇那样整天围着儿子转,她有自己的爱好,还报了兴趣班。刮风下雨,只要老师不说停课,她就一定会出门。
除非夏油杰生病。
但夏油杰身体素质很好。这大概是遗传了他爸爸。夏油爸爸是一名联合国维和军人,他应该是很忙的,我很少听到夏油母子提起夏油爸爸。除了在收到国际快递的时候。
不一定是节日,非节日的日子里夏油爸爸也会给夏油母子邮寄惊喜。还十分周全地考虑了夏油妈妈是一名弱女子,会拜托自己得弟弟定期上门干一些力气活。
但因为我母亲得知夏油杰叔父是从很远的乡下几经周折来到这里之后,那些力气活都被我父亲代劳了。夏油爸爸得知后,偶尔还会顺带给我寄一些礼物。
都是小孩子会喜欢的东西,也是可以拿出去炫耀的外国货。
漫画之所以能打破我死寂的情绪,是因为里面有我从未感知的温暖。但当我真正地感受到这些温暖时,每一个细胞都在惶恐不安。
因为我没办法做到他们那样,我已经按照自己固有的思维活了27年,我没办法真的像小孩一样。天知道父母一脸惆怅地看着我说“大病一场之后,小次长大了好多啊……”的时候我有多慌张。
但偶然看到夏油母亲笔直地走过不良身边,对他们霸凌低幼儿童的行为视而不见之后,我就发现,这个世界,可能和我从前的世界没有什么差别。
我看到的金玉,里面也可能是败絮。
这个想法在夏油母亲挡住我和夏油杰的视线,防止我们看到她身后的霸凌现场之后得到了证实。
自己的丈夫选择了拯救他人,但选择了这样丈夫的夏油母亲并不想拯救他人。哪怕她可以。
我很困惑。
有一次我又被天然嘴贱的小孩激怒,一边用家乡的方言骂着,一边伸出手挠他们。曾经年幼的时候,我还会忤逆自己的哥哥姐姐,也会冒犯自己的父亲。
虽然被打得很惨,最后求饶的样子也很难看,但是我还是不长记性,一次又一次地去挑衅他们,直到我看到第二条出路。
所以这几个小孩的挑衅我绝对不会忍着。
和从前不同,这一次有夏油杰帮我。
夏油杰可以一打三,但是他们有四个人,而且我的体格比不上男孩子,所以哪怕最后胜利了也是会挂彩的。
父母都不在家,是夏油母亲给我们处理的伤口。
她没有任何想要去找那些小孩算账的想法,也不会责怪我们,只是在处理伤口之后对夏油杰强调:“小杰要保护好小次,你是哥哥。”
夏油杰是二月出生的,出生之后就迎来了春天;我是六月出生的,出生之后就是盛夏。我的生日名字都和这具身体原来的一致,这大概就是我穿越的契机。
仅仅大了‘我’四个月而已,明明是同龄人,但他被多次强调‘要保护好妹妹’。可实际上我现在比他大二十一岁,如果我没有逃出那个家,我会有一个比他还大的小孩,可能还不止一个。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抗拒这样的关系,包括夏油杰在内的其他人都很乐意。
夏油杰的体贴大概是从母亲身上遗传的。因为我的创可贴上印着白雪公主,而夏油杰贴的印着奥特曼。夏油母亲专门为我这个小女孩准备了创可贴,并且不介意我们去和其他人打架。
我盯着手指上的创可贴,将在心里蓄谋已久的问题问出口:“夏油你见过你妈妈生气吗?”
夏油杰从书里抬起头沉思了片刻,朝我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了?”
大拇指轻轻磨着创可贴,我甩了一下脑袋里的浆糊,含糊不清地糊弄他:“没有。”
但是为什么呢?真的会有人不会生气吗?
这个问题,在我第二天看到夏油母亲签收国际快递时,得到了答案。
我站在二楼,快递员把快递搬进屋子,然后出来把文件递给在秋千上摇晃的夏油母亲。我和夏油母亲‘面对面’,她在一楼的秋千上,我在二楼的阳台上。
她看不见我,我看得见她。所以她未掩饰的不悦情绪被我捉住。
那是收到丈夫礼物的表情吗?正常的话,应该是高兴吧。
但她签名时候的表情就跟死了丈夫一样。
于是我奔下楼,敲响夏油杰的家门。
门很快打开,是夏油母亲开的门,她脸上的笑容和往常一样温柔,也像往常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将我迎进门。
夏油杰站在刚刚那个快递箱旁,手上捏着一张明信片之类的东西,耳朵通红,情绪应该很激动。我很好奇他看到了什么,急急换好鞋去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