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奇的手不停抖动着，哈利不清楚他是被斯内普还是被邓布利多的样子给吓住了。

等门一开，斯内普立刻给邓布利多施了个漂浮咒，他理也不理费尔奇和哈利，只是大步的朝学校里面走去。

哈利急忙追了上去：“我能帮什么忙？”

“你只要不做任何事，就算帮了我。”斯内普的口气很差劲。

“我可以把留校的教授们都叫过来，”哈利急切地说，“弗利维和斯普劳特教授都留在学校……”

“听着……”斯内普看起来很恼火，“如果真的要请人来，我也只需要庞弗雷夫人。你——现在去我的办公室拿几种药剂……医疗翼可能没有。口令是永恒。”

哈利只能停下脚步，他看着斯内普大步朝医疗翼走去，转头飞快的跑向地窖。

哈利跑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和如擂鼓的心跳。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只有现在才能有时间在脑海里想想——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到这一步的。

邓布利多告诉他，门钥匙是通到霍格尔茨的，可是门钥匙却把他们带到了满是食死徒的房间。而邓布利多一直保护他 ，却不肯现身。直到斯内普做出了决定，哈利当然也知道，那种情况，斯内普先到谁的身边谁就多一分活路。哈利觉得斯内普决定先救威弗列德。陆是正确的决定，因为威弗列德。陆的魔力被禁锢了，他没有一点儿抵抗能力。可是看来邓布利多有他自己的想法，哈利猜，他或许是在考验斯内普。

哈利从没信任过斯内普，甚至知道那个预言是斯内普告诉伏地魔的之后，想尽办法想让邓布利多‘看清现实’。可是等到邓布利多真的考验斯内普时，哈利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心，他不喜欢邓布利多的考验方法。

医疗翼里空无一人，邓布利多被斯内普放在了门边最近的一张病床上。

缓和剂、回复药水……镇定剂没有。该死的波特，跟他爸爸一样靠不住。

斯内普在心里暗骂。

“西弗……西弗勒斯。”

随着几瓶药水灌下，邓布利多好像恢复了一点儿神智。

“别说话，给自己留点儿力气。”斯内普冷冷地说。

“是什么魔咒？”邓布利多问？

“不知道，”斯内普黯然地回答，“没什么外伤，只是身体里面的内脏变得很虚弱。我让守护神给庞弗雷送信了，等她来了或者……”

“或许也解决不了问题，”邓布利多虚弱的晃晃脑袋，“我还能活几天，西弗？告诉我吧，我能感觉到。起码今天晚上能过去吧？”

斯内普的喉咙像是被堵上了。

“今天的事，是我计划好的……”

“这么说你改变主意了？想要死在伏地魔的手里。”

“不……”邓布利多摇摇头，为了节省力气，他句话都说得很慢，“除了击中我的这个魔咒之外。

我是故意给了哈利错误的门钥匙，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威弗列德。陆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

“别否认，西弗勒斯、是我要求得太多了，我把你压榨得太狠。感情这种东西是难以控制的……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我不懂你再说什么。”斯内普冷硬地说。

“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别逼自己。”

邓布利多说完，立马又自嘲的笑了笑：“不，是我在逼你。”

他认真的看着半跪在病床边的西弗勒斯，眼里有一些愧疚：“我对你有亏欠……”

“你不欠我什么！”斯内普立马说，“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莉莉。”

邓布利多看着他，虽然此时身体非常虚弱，可是他的那双眼睛，仍然坚定睿智。

他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

“我看到了一些事情，”邓布利多说。

“不、别……”斯内普垂着头，声音听起来像野兽虚弱的悲鸣。

“我不是故意要看的，”邓布利多说，“你的情绪……起伏太大。”

邓布利多好像刺破了斯内普的盔甲，他一下子变得虚弱不堪，浑身散发着痛苦的气场，一言不发。

邓布利多目光涣散，好像透过他看向了别处。

“那样的生活很好，不是吗？”

他像是对斯内普说，又好像是再对着自己。

“如果没有这一切、没有黑魔王，你们在一起或许会很融洽……他会把你照顾好的，你们可以一直像那个夏天一样……如果没有战争。”

邓布利多喃喃自语，那个夏天……他或许已经不仅仅是在说斯内普了……盖勒特。格林德沃也正是在一个夏天走进他生命里，两个同样天才、才华横溢的少年相互吸引。那时候的格林德沃是多么年轻，那个快乐而狂放的少年在最恰当的时候把邓布利多从苦闷的生活中解救了出来。他们谈天论地，制定了许许多多的对世界的计划，邓布利多完全忘记了他柔弱的妹妹和平凡的家庭。那时候的邓布利多也多么年轻啊，年轻得甚至不愿意去看格林德沃性格中那暴躁残忍的一面——直到阿利安娜倒在了他面前。

“可惜，”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每个人都是有野心的……而有些人、他们的野心和欲望尤其大。

西弗勒斯，我快死了。别急着打断我…我能感觉到，这种魔咒是无法解除的，我的心脏和肺越来越虚弱。我快死了，西弗勒斯。记着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你亲自动手。”

他摸着手中的魔杖：“我要你亲手杀了我，只有这样…只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