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赫敏……”

她还能听见罗恩的公鸭嗓子在焦急的叫她，他们前几天发现的，罗恩开始变声了。

“格兰杰……”

这个声音淹没在人潮里，非常不容易听见，因为它好像是在喃喃自语。赫敏猛地抬起头——德拉克。马尔福穿着黑西装的瘦高身影站在几个食死徒中间。

邓布利多靠在天文塔的围墙上，夜风吹着他五颜六色的长袍子，他明白自己死期已到。

当然不是因为楼下那一群食死徒。他看看自己焦黑的右手：这个，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他感受着自己艰难的喘息，他的心脏、肺叶，每个器官似乎都在汤姆的那个魔咒下越来越难以运作：这个，确定了他的死期。

反正，总而言之——他得死了。

邓布利多年轻时曾以为，等到他自己死去的时候或许不会有太多遗憾。因为他傲人的魔法天赋、优秀的头脑，这些已经奠定了他的成功。等到功成名就时死去，又会有多少遗憾呢？

天文塔上的风越来越大，一个和夜晚几乎融为一体的黑袍子在邓布利多身后猎猎作响。

“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说，他撑着围墙的手在发颤，他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如果，如果有机会……等这一切完结后，我希望你能成为下一任校长，”邓布利多笑了笑，好像想到了那个时候斯内普的模样。过了一会，他的笑容慢慢变小了，因为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那可能性太小。战争中，一个双面间谍逃脱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又叫了一声，充满了愧疚和无奈，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他没法让他在向死亡前进的道路上停止。

“动手吧……”

“教授！”

哈利终于跑到了天文塔上，他猛地推开了旋转楼梯的门。

“德拉克！”

阿米库斯挤过几个食死徒，同时击倒了一个凤凰社的人。他和他妹妹阿莱克斯一人拉着德拉克。马尔福的一边手臂。

“跟我们走。”

“去哪？”马尔福问，同时焦急的看着赫敏。格兰杰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一个索命咒。

“斯内普去了天文塔上，你知道他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任务，你不想被他抢先一步吧？”

“我不在乎…不！我是说……我，”德拉克的目光焦躁的转动着，“让斯内普去吧，我又对付不了他。”

“你说什么？”阿莱克斯用一种猜忌的眼神盯着他，“……果然是马尔福的种，一样的胆小。”

“嘿！”阿米库斯威吓的叫到，“这可是黑魔王就给你的任务，你必须得去！不能让斯内普动手，邓布利多的命得终结在……”

德拉克没空去理会这两兄妹了，他们的疯跟蠢也是同出一脉。

“放开我！”

德拉克鼓起一口气猛地从阿米库斯的控制下挣脱出去，冲向战场边缘。那里，赫敏。格兰杰正在被三个食死徒围攻。

“赫敏。格兰杰！”

德拉克大叫一声，那三个食死徒被吓了一跳，用看巨怪一样的眼神看着冲过来的马尔福。

“德拉克。马尔福！”

赫敏在百忙之中气势不减的回敬了一句，可事实上，她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粉身碎骨！”

一道歪歪斜斜的咒语擦着赫敏的脚指尖飞过去了，她不得不倒退两步。围攻她的一个黑巫师看准机会发出一个刀砍咒，擦过了她的肩膀。

“不！”德拉克大叫一声，“把她留给我，这个泥巴种跟我有仇。”

几个食死徒同时不屑的嗤笑一声。

“我们会帮你一起好好招待她。”一个黑袍子说。

“或许该让芬里尔过来，等他一口咬上这小姑娘的脖子，他就是喜欢这些‘小点心是吧’？”

德拉克。马尔福握紧了魔杖手上的青筋暴起，他一言不发只是不停的朝格兰杰发射着咒语。

走啊，格兰杰……动一动你的腿，你这个蠢货！

可是事与愿违，格兰杰仿佛突然喝了提神剂，眼睛里燃烧着深深的愤怒。她跟马尔福争锋相对，使出的魔咒一个比一个过火。

或许她就得死在这里了，德拉克想。

同时有好几道魔咒朝着赫敏飞去，他没法阻止这些疯狂的食死徒。德拉克手里的魔杖颤抖起来，他发出的每一个魔咒都虚弱无力，甚至一点儿准头都没有——除非他决定跟伏地魔对立。

赫敏。格兰杰又中了一个咒语，是钻心剜骨，她立刻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哭叫。

德拉克闭上了眼，又猛地睁开。他把魔杖对准了使出钻心剜骨的食死徒……

“堵着楼梯的人死了！”

突然，天文塔那里响起几声大叫。十几个食死徒一起涌了过去，他们争先恐后的冲向天文塔，急不可待的要去分一杯羹。除了被穆迪他们拖住的几个，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上了天文塔。

“赫敏！”

唐克斯带着罗恩和艾米莉。万斯冲了过来。情况瞬间改变，德拉克身边的人都跑光了，而格兰杰的身边却来了几个凤凰社员，一切都反了过来。

“赫敏，你怎么样？”

罗恩把倒在地上的赫敏扶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是赫敏却没回答他，她看着被唐克斯和艾米丽围攻的德拉克。马尔福。德拉克。马尔福也正在看她，目光中带着奇怪的愤怒。

赫敏靠着罗恩的支撑站起来。

“马尔福，”她说，犹豫了一会，“如果你现在投降，我可以去求邓布利多。

我们可以把你藏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安全。而且，也可以派凤凰社的成员去把你母亲也藏起来。你父亲目前在阿兹卡班还不会有危险……到时候我们也会保护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