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片刻的沉默。

“你为什么做不到？”

最后，仍旧是汤姆开口了，他语气中带着巨大的疑惑，“你为什么不会……对他动手？”

“我喜欢上他了！”

陆尤思几乎是立马抛出这个答案，“我爱他，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想跟他在一起，还像以前一样。”

汤姆惊讶的半张着嘴，他好像完全没想过这个答案。

“爱…爱情？”他的语气里有十二分的轻蔑和鄙视。

“我从不相信人有这种感情，所谓的爱情……真不明白有人会相信这种无聊而虚假的感情，”汤姆从地上站起来，像是慢慢舒展了身体，他语带轻松与无谓，“曾经有多少人说爱我。有些很让我恶心，那个赫普兹巴·史密斯最让我反胃，她是赫夫帕夫的后人，挂坠盒和金杯就是从她那里得到的。

世上哪里有爱情，傻哥哥？这个单词也太可笑了，只是一时的欲望作祟，对色的欲。望，还有性-欲。

在我看来，这世上的大部分情感都是莫名其妙而虚假的。除了欲。望，它支撑着我们的所有行动。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斯内普赐给你，他会听我的话。这样他也不必死了，我还是很赞同他的魔药天赋。”

陆尤思感觉热血上头：“不许……你、这么、说！”

汤姆的表情冷了下来：“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陆尤思压抑着怒火。

“我说错什么了？斯内普曾经也像你这样——他苦苦哀求我饶那个莉莉。波特一命，为了什么，爱情？呵……”汤姆嗤笑一声，“等我告诉他，会把那个女人赏赐给他的时候，他就不说话了。他只是从没得到过那个女人而已！

现在，你也一样……”

陆尤思的手指都捏得发白了：“别说了……”

“我知道，有时候陷入‘爱情’的人，往往会抱有一些奇怪的幻想。你喜欢……对了，是‘爱’上斯内普哪点了？

嗯，你一定认为他是一个忍辱负重的男人，在‘伏地魔’和邓布利多之间，多隐忍啊。不过我得告诉你实话，他不过是一个左右摇摆的懦夫罢了，和卢修斯。马尔福是一路人。就在今晚，邓布利多将死，他还会那么忠于凤凰社吗？我打赌他会争前恐后的为另一个我立功呢。”

陆尤思陌生的看了汤姆一眼，他转过身跃出窗户。

汤姆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陆尤思的身体飞速向下坠落，等到几乎看不见人影的时候，一只白鸟猛地振翅飞远。

邓布利多站在天文塔的围墙旁边，斯内普站在他的身后，哈利看见邓布利多的目光带着些湿润的雾气。

“校…校长……”

“哈利？”邓布利多有些惊讶，不过他马上明白了原因。波特父子有一些相同的特点——总是不那么循规蹈矩听从安排。

“校长，我……”

“别说话！”邓布利多制止了他，三个人都听见旋转楼梯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西弗勒斯。”

哈利听见邓布利多叫了斯内普一声，然后他就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十分僵硬——他中了石化咒……还有隐身咒。

哈利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让斯内普把他定住，或许邓布利多不是这个意思，否则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但，哈利没有听到邓布利多的反对。

几个穿着黑袍子的人破门而出，拥到了围墙边。哈利动弹不得，他怀着惊恐的心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四个陌生人：看来食死徒在下面的搏斗中占了上风，他希望罗恩和赫敏都没事。

阿米库斯发出连呼带喘的笑声：“看看我们逮到了什么！”

“总不会是一条鱼。”邓布利多俏皮的说，他轻柔的摆弄着手里的魔杖，看起来倒不像是被围攻。

阿米库斯看着邓布利多手里的魔杖倒退一步，看着他妹妹。

“晚上好，阿米库斯，”邓布利多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在欢迎那人参加茶会，“你还带来了阿莱克斯……太可爱了……”

那女人恼怒地假笑了一声。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以为这些小玩笑能救你的命？”她讥笑道。但是哈利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紧张，她也紧紧盯着邓布利多手里的魔杖。

“玩笑？不，不，这是礼貌。”邓布利多回答。

“动手吧。”站得离哈利最近的那个陌生人说，他四肢修长，灰色的头发和络腮胡子都纽结在一起，那件食死徒的黑袍子很不舒服地紧紧勒在身上。他的声音很古怪，是哈利从来没听过的：一种嘶嘶刺耳的咆哮。哈利还闻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冲鼻的怪味儿，混杂着泥土味、汗味，以及——毫无疑问——血腥味。他肮脏的手指上留着长长的黄指甲。

“是你吗，芬里尔？”邓布利多问。

“没错，”那人用刺耳的声音说，“见到我很高兴吧，邓布利多？”

“不，不能说很高兴……”

芬里尔·格雷伯克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齿。鲜血滴到他的下巴上，他慢慢地、令人恶心地舔着嘴唇。

“谁来动手？”芬里尔说，凶恶的眼睛瞪着他的两个同伴。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会。

阿米库斯说：“该由马尔福来动手，这是伏地魔交给他的任务。”

“那他人呢？”芬里尔不高兴的问。

“那个懦夫，他不敢上来！”阿莱克斯说。

“那怎么办？”

三个食死徒的目光一下子移动到邓布利多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身上。

斯内普静静的站在那里，像一尊石像，又像一道影子，但是谁都不能忽略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连邓布利多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