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136)
宿从笙却开了口,打断了她们的交谈:“走吧。”
那小姑娘有些无奈的吐了吐舌,似乎对自家父亲的严苛冷淡早已习惯。
张筠想到这就是昭烈皇后的子侄,便又多看了一眼,宿清许性子大方,也把这位女少卿打量了个遍。
张筠忍不住笑了,毕竟她早已知道陛下宣他们赴洛都的意思。
元夕,宫中从未这样热闹过。
登基十七年,中宫无后,后宫无妃,年年元夕宫宴都格外冷清。
但今年不同,宫中来了许多年轻的人。
都是池氏一族的,与池暮沾亲带故,自他登位以来,池姓一跃成为大姓,蓬勃发展出许多旁支来。
池家的人揣测,陛下让他们把家中十八岁以下的孩子带来,是否是要选一位继承人。
不过男女不限,也可能是想从本家挑选一位新后?虽已经为帝十七年,这位天子其实也才三十五岁,正是盛年。
在这样浮动的人心下,宫宴开始了。
宿家兄妹终于见到了这位天子姑父。
他出乎意料的俊美,时光似乎格外优容那双桃花般的眼睛。但是当他一身玄色的常服,高坐主位时,谁都不能否认他的威严。
但他神情冷淡,并不是什么很好亲近的模样,池家的人说了许多讨巧的话,也不过让他随意的应了几声。
宫宴上,除却池家的子嗣,还有高位的文臣武将,李树与张筠赫然在列。
张筠遥遥举杯,宿清许眨眨眼,敬了这少卿一杯清酒。
宫宴后,宿家兄妹知道父亲又于私底下见了天子姑父,回来后便说让他们去昭文书院念书,他会代理一段时间的院长。
兄妹二人对洛都新鲜得很,自然无不可。
岁岁年年,昭文书院的梅花盛大的开着,昔日的旧人却早已化作时光里的烟尘。
这座书院现如今既有贵族,亦有平民,已是与题蒲书院平分秋色的学府。
宿清许在这简直如鱼得水,她性子有趣,出身也好,六艺学问无一不精,谁都想与她交游,惟有池家的几个年轻郎君,总看他们兄妹有些不顺眼——大抵是因为宿从笙把在题蒲书院的严苛作风带到了这里的缘故。
宿清许可不在乎这些。
但矛盾到底还是爆发了。
那是春日的一个清晨,梅树在日光里展露新绿,然而梅树底的争执却格外煞风景。
是池家的郎君撞到了赶去上课的寒门少年,因本就看寒门不顺眼,便非要他磕头道歉。
这郎君的父亲原是池暮父亲的子侄,关系大抵算近,在本家的地位便也水涨船高。
人们敬畏天子,连带着尊敬与他姓氏相同的人。
那少年气得要哭,素来恪守君子之道的宿清如看不下去,替这少年解围,终于被池家郎君寻到了由头。
等宿清许啃着包子来上课时,发现池家的郎君们已经与她哥哥打了起来。
她把包子全塞进嘴里,立刻加入了战局。
局势顷刻间便扭转。
第94章 梅花如旧(二)
宿从笙曾和妻子感慨过,他们的这个女儿过于得天厚爱,不知以后要做一番怎样的事业。
比如此刻,她一个人便把池家的那群郎君揍得嗷嗷直哭,像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那为首的池家郎君气得发疯:“宿清许!别以为你父亲现在是院长,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她扮了个鬼脸。
“现在是燕朝!皇帝姓池!你明白吗!”池家郎君更生气了,“你一个亡国之后,不夹着尾巴做人也便罢了。”
纵使现在的皇帝因昭烈皇后而对宿从笙这一脉格外宽容,可等皇帝百年之后,新的池家人继承大统,那这前朝皇族的命运还未可知。
宿清许闻言,思绪有些游移,称天子一声姑父确实不错,可宿家的人几乎都死于天子之手也不假。
但她手下的力气不松,仍死死摁住了这小郎君——与混球打架最忌讳手下留情,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你们在干什么!”宿从笙冷沉的声音响起,她扭过脸,发现今日上午并没有课的父亲不知何时来了。
周身的人呼啦啦跪了下来,玄衣的君王走在宿从笙身后。
她想要解释,然而宿从笙瞪了她一眼,道:“把包子先吃完。”
身后的昭烈皇帝对于此言并无异议。
宿清许在众目睽睽下细嚼慢咽,竟然不觉得畏惧。
“刚刚怎么了。”这次是形容冷淡的皇帝开了口,刚刚还很狷狂的池家郎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宿清许说:“他刚刚撞了人,反要人磕头道歉,我兄长替那位同窗辩解,池家的郎君们不依不饶,与我哥哥打了起来。”
“我自然不能看我哥哥受欺负,也看不惯他们欺负一个寒门的学子。”她眨眨眼,脆生生补充了一句,“姑父。”
池暮神情不变,看向那群与他同姓的郎君。
“朕早已说过,池家之人,并无特权,你们家中便是教你们仗势欺人的吗?”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却让人感到极大的畏惧。
“既如此,仍做寒门庶人吧。”他三言两语,便定了一个家族的兴衰。
一旁的宿从笙闻言,终于再度开了口:“阿许,过来。”
她自知见好就收,松开了摁住那池家郎君的手,哒哒地跑到了兄长的旁边。
池暮忽然看了他们兄妹二人一眼,道:“刚刚做得不错。”
那双恰似桃花的眼睛仍然静得如深潭冷泉,却浮现出一点遥远的怀念。
……
元朔十九年,洛都又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