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80)
宿从笙并没有第一眼就看到朝笙,还有些失望。然而听到露葵的话后,他眼神一动。
居然在马厩?
这个锦衣的小少爷来得快,也去得快,他熟练地避开了人群,往芳汀馆之后的马厩跑去。露葵站在廊下,只在余光里看到个小小的人影闪过,她以为是自己坐船坐得太久,还没缓过来。
宿从笙加快了步伐,他往马厩的方向跑去,锦靴踏在落叶上,发出松而细碎的声响。
他听到一阵清亮的笑声,与这沉闷的王府截然不同。宿从笙站在马厩外,这儿相比于王府其他地方巍峨的建筑,显得格外的寻常,脚下枯草泛着黄,蔓延成一条漫长的步道。
有一匹他从未见过的高大骏马立在枯草尽头,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站在那儿,她生就一双和他一样的丹凤眼,却在顾盼生辉间格外的明艳。她搂着那匹乌骓的脖子,笑得十分的开怀。
宿从笙下意识也为她的笑所感染,他在心里确认,这就是他的长姐,她与他的父母、与他所知的其余女子都不同。
可是她的面前,怎么还站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马奴?
池暮耳力极好,几乎是落叶被踏碎的声音刚响起,他就知道来了一个陌生的人。
朝笙却若无所觉,她被小马奴和砚白的互动取悦。
自来了洛都,她还未曾这样笑过。
小马奴知晓自己的身份,只一心一意看着眼前的砚白。
直到朝笙笑够了,倚着砚白站稳,她才看到马厩外站着个锦衣的小郎君,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面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稚气,一双乌黑的丹凤眼,煞是熟悉。
她想,这应该就是她所谓的弟弟了。
宿朝笙自幼长在青州,与昌乐王府的感情十分淡薄。
于是宿从笙看到,原本还在笑着的朝笙看向了他,很快地收起了眼中的愉悦。
“你是谁?如何擅闯到芳汀馆后?”
她居然……还没有认出他!?
她如同洛都其他的贵女一样,远远望向他,戴着端庄自持的冷淡面具。
宿从笙忽然感到莫大的委屈。
再如何心思百转,宿从笙也才十二岁而已。
他想要个和父母不同的家人,对这多年未见的姐姐便怀着莫大期待。可她前一秒在那小马奴面前言笑晏晏,转瞬又收起鲜艳明亮的笑,问他是谁。
宿小世子感到十分的委屈。他也不想解释了。
朝笙话音刚落,便见这便宜弟弟瞬间涨红了脸,一言不发地离去了。走时,还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池暮微微抬眼,这位郡主看着那小郎君愤然跑走,眼底神情散漫。
“真不经逗。”
所以,其实是认识那小郎君的。
她抬手,把玩着砚白的鬃毛,看起来又和冬夜时第一眼一般难以接近了。
池暮因此察觉,她大抵与家人的关系不如何亲近。王府侯门,亲缘淡薄的数不胜数。
池暮也很清楚。
“行啦。”她最后又亲昵的揉了揉砚白的耳朵,宛如在告别,“有些冷了。我再不回去,露葵必然又要唠叨许久。”
“小马奴,砚白就交给你照顾了。”
池暮点点头,朝笙在这时好像才终于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口,却也只是在最后漫不经心扔下一句;“记得找小荷大夫拿几贴药。”
那个随船的医女,名唤靳小荷的。
他应声,恭敬地谢过了这位郡主,而后目送她离去。
比之洛都同龄的女孩,她要格外的高挑一些,池暮知道她年纪约莫大他一两岁,因此他现在也得微微仰脸,才能和她说话。
闻说这位郡主在青州以跋扈张扬而闻名,好鲜衣怒马过长街,或是因常年锻炼的缘故,她腰背格外笔直,明明是锦绣华服,走路时却袅婷寥寥,反而有些果决的英气。
池暮收回眼神,垂眼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砚白似乎因为之前的玩闹有些不好意思,鼻头轻蹭了下他的掌心。
这位郡主,确实很不同。
第52章 郡主与马奴(6)
等到第二日再去上学时,纨绔们发现宿从笙的神情不如何好。
“怎么了?臭着个脸。”有人打趣他,“不开心啊?过会儿逃了岑夫子的课,我们再带你去看呼延明迦。”
“嚯,你昨儿没去看,真真可惜。”
陆嘉木给其余人使了个眼神,看着宿从笙,笑道:“和你姐姐闹了别扭?”
说起宿从笙的姐姐,他们来了兴趣。
青州水远,这些长在四九城里的小郎君们几乎都未曾出过远门,青州是江南烟雨,风月轻舟,还是商贾云集,俗不可耐,对于他们来说,都只是道听途说的印象。
“你姐姐生得如何?”这是好奇外貌的。
“听说青州女子皆从商,曾有人当垆卖酒,皓腕凝霜。”这是读多了话本子了的。
“她和你父王母妃一般?”这是知道昌乐王府些许内辛的。
宿从笙却恼了,大叫:“都不许提她!”
小世子恨恨然道:“我讨厌她。”
对着个小马奴、对着匹马,笑得那样开心。见到他却只是冷冰冰地呵斥,甚至根本不认识他!
其余人与陆嘉木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看来宿从笙与他姐姐不大对付。
在他们这样的王侯大族里,兄弟姐妹间不睦简直稀松平常,更何况,宿从笙和他的姐姐有着不同的母亲。
岑夫子在这时步入了课堂里,他教这些出身贵族的纨绔们不知多少年了,当即沉下了脸,喝止了这群小少爷们。
“在学堂里大喊大叫,成什么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