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她恃美行凶(325)
她拽着他的手把茶杯塞进他的掌心,然后把纸包拿起,转身放回桌上。她一边好好地收拾桌子一边说,“那先睡觉吧,没事儿我就出去了。”
“……”
乌尤没有说话,那人也懒得等他回答,直接就走到外面的小隔间去拉下了屏风。
——是的,次卧跟主卧是用一个山水画屏风隔开的。
乌尤在她走到床边时就闻到了她身上的皂荚香气,知道是回来之后洗过澡了,只需漱个口睡觉就行。
那人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倒了杯茶漱了口,然后听得一会儿衣服脱下时的摩挲声……次卧的灯很快就灭了,再没有动静。
乌尤两只手把小小的茶杯握在手心里,垂眸看着上面漂浮着的绿色茶叶。
鼻尖萦绕着暖暖的茶香气,把他冰凉的手指都焐热了。
他就以这个姿势等着那人彻底熟睡,才轻轻地掀开被子。
茶杯被悄无声息的放在桌子上,屏风也慢慢悠悠的无声被推开。
那一身白衣的乌尤披散着墨发,垂眸望着小塌上的人。
她睡姿也很规矩,双手搁在被子外放在腹部,睡在床的正中央。下方的鞋子摆放整齐,一旁明天要穿的衣服也叠的四四方方的。
床边的桌上放着两本兵书,里头分别都有折痕,看起来是经常翻阅。
她其实是很爱笑的,但明明面容是个清冷的相貌。所以笑起来总给人一种冰雪融化、春日将近的温暖感觉。
乌尤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藏在袖子里的指尖泛着寒光——
他的视线落到她带了疤痕的半张脸上……
今天看见那个军医与她那般亲密时,心里的不舒服让他有些慌了神。
他的先生曾经教导过他,情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沾不得的东西,沾了的人注定完不成大事。
他要替母妃报仇,要夺得大蛮江山,就必定不能让自己陷进这样的情绪里。
偏偏这人正好也是大梁的女将,在大蛮边关积怨已久,若是杀了,说不定还能重获父王的信任,将望南城一举拿下……!
指尖猛然刺出,在距离她脖颈处一寸处停下。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可以看清,他的指甲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指尖尖锐、似是某种兽类。
他定定的看着这人熟睡的面容。
她信自己。
纵然两方血海深仇,她也没杀自己……
为何?
为何……?
乌尤早就想问出口,你为何救我?难道就是因为我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吗?可熟读兵书的你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中了这么简单的圈套?怎么可能?
那……你为何救我?
为何?
他不停地在心里说服自己,这人肯定是留有后手,绝对是有别的阴谋……
他又想到了这人硬生生把自己从山上背下来的模样。
她累极了,却拼命压抑着喘气声,他知道,这是不想让背上的他忧心。
只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喘出来。
那一声声,没办法不把他的心头吹热。
黑色的战甲一颤,又静静的收了回去。
他似是叹息一般呼出一口气,才又如同来时那样一点声响都没发出的转身出去了。
他走到窗边,推了三分之一的窗户开来,侧眸往下面看。
下面全都是巡逻的士兵,天色沉沉的,灯笼却亮如白昼。
他望向墨色的天空,那道小小的黑影也距离窗口越来越近——
他抬手将那只小鸟捏在手中,用力一捏——
小鸟化作黑色光点飞散。
乌尤没说的是,他的母亲是跟大蛮族最亲近的巫族圣女。巫族人与大蛮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他们身体孱弱、不会武,连都城都在地底下建造着,整日与蛊虫为伍,像是惧怕阳光的黑暗亡灵。大蛮人却喜爱一切亮晶晶的东西,他们热爱太阳与光明,还特地创立了“拜日节”。
那时的父王与母后是十分恩爱的,父王力排众议娶了母后,并与她生下了第一个王子,也就是乌尤。
乌尤少年时被父王寄予厚望,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母后对他也很是严厉,但若见到他受了委屈,也会默默抱着他安慰、哭泣。
母后没办法左右他的功课,只能任由那些厚重的书本把他的生活淹没。
后来三王子诞生了,父王不知为何与母后生疏,也摒弃了他,独宠三王子及其母妃。
母后是被三王子的母妃亲手杀死的——
那日父王出去参加拜日节的典礼,三王子的母妃就派人把母后活生生吊死,若不是母妃先前就把他藏在衣柜里,想必也难逃此劫。
母后的血把纯白色的白绫都染红了,她死不瞑目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乌尤连替她合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父王匆匆把母妃下葬,像是要掩盖什么。
是啊。
母妃曾不止一次的说过:“那时爱我的人如今已经爱上了别人。”
父王不爱母妃了,爱三王子的母亲。
他是会武的,不过先生——也就是母妃从母族给他找的老师,让他韬光养晦,不要打草惊蛇平白丢了性命。
先生教他如何驱使蛊虫,如何快速学习武功,如何调制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
他的右手是被自己炼药炼废的,温度极低,且指甲能暴涨,上面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毒药。
一开始他尚且不能控制住指甲,后来一次次活生生的将指甲从手指上剥除下来,才找到诀窍。
这种外形像小鸟的蛊虫是用来传递信息的。
乌尤在巫族里实力已算得上是大巫师的级别,再加上母妃的身份不低,与先生的举荐……他是下一任巫王的人选,还未登位,巫族的长老们就已经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