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悸(70)
陆勘打断,“这事和你没关系。”
许柠微微叹口气,说,“我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天鞍鞍姐和我们公司老大吵了架,听说是两人意见不合,第二天她就过来辞职了,其实她这段时间为了工作挺烦心的。”
陆勘一顿:“她辞职了?”
许柠一听他不知道这事,就把听来的消息一股脑都告诉他了,末了道,“人心情不好时,说的话未必是真心话。”
陆勘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陆勘继续在阳台上站了几分钟,今天降了温,外边下着雨,刮着风。
这点风不至于能把他吹得多冷静,他思索了一会,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对话框立马弹出来一个红色感叹号。
陆勘呵了声,把手机熄灭。
过了一两分钟,似乎是为了确认般,他点开屏幕又找了号码拨出去,那边很快传来机械的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他彻底丢开手机,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风越刮越大,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
陆勘抹了把脸,深深呼出一口气。
李驰推开阳台的门,走出来,“怎么?最近状态不佳……”
陆勘看着外面,没说话。
李驰笑,“今天排我后头,心里不爽吧。”
“想太多。”
“干什么,最近搞的,家里有事?”李驰和陆勘离得最近,最知道他什么状态。
“没什么。”
李驰见他不想说,也不多问,拿出打火机和烟盒,“来一根?”
他们大队长一直认为抽烟是陋习,带头提倡不抽烟,但也没禁止,很多人还是抽得凶。陆勘在这方面比较自律,几乎没什么烟瘾,只有训练或者演习压力大时才会抽,基本起一个提神和放松的作用。
陆勘这会接过烟,李驰把打火机丢给他,他低头点燃,沉默地抽烟。
孟鞍落地吉隆坡时,已至深夜,廊桥的玻璃窗上挂着雨滴,看起来雨落了有一阵。
她在吉隆坡待了几天,转道去了民丹岛。她在东南亚小岛上慢悠悠地待着,每天什么都不用干,也不用想。
一路玩到十月,她想起之前办的日本签证今年到期,去东京逛了几天,后面又去京都住了段时间。
在京都时,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她在当地添置了衣服,中间接到尹蓓蓓电话,得知她现在在日本,尹蓓蓓二话不说地飞过来了。
两人回国时是十一月,江城短暂的秋天已经结束,冬天就要来了。
孟鞍回家后休整了几天,找起了房子。
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十二月到期,工作辞了,她不打算续租。回来的日子里她一边找房子,一边打包着零碎物件以便搬家。
因为还没想好下份工作要干什么,她没有在乎房子地点,在郊区一个新小区租了套两室,房子南北通透,卧室有一面大落地窗,采光很好,装修她也满意。
她自己一个人搬过很多次家,驾轻就熟地就搬进了新家。
天气越来越冷,预报说下星期会下第一场雪。
半个月没联系的尹蓓蓓打来电话,邀她出去吃火锅。
地点约在她们大学附近的海底捞,吃完尹蓓蓓说不知道以前西门那家KTV还在不在了。
于是两人就去了那家小KTV,这唱歌的地方专供学生消费,酒水都比其他KTV要便宜。
尹蓓蓓叫了一箱啤酒,进了包厢,也不唱歌,就静静坐在那儿喝酒,孟鞍也陪着喝了不少。
两人喝了几瓶酒,尹蓓蓓去点了首王菲的歌唱,把话筒分给孟鞍一个,“他们说你唱王菲唱得好。”
孟鞍接过来,陪着尹蓓蓓唱这首《红豆》,歌唱到一半,尹蓓蓓转身抱住孟鞍,伏在她肩膀上,闷声说,“我要离婚了。”
孟鞍抱了抱她,“决定了?”
尹蓓蓓点头,“在日本时,你看到我身上的伤了吧。”她自嘲一笑,“谢谢你什么都没问,昨天我签了离婚协议,孩子归他,我拿了一大笔赡养费。”
孟鞍拍了拍她的肩,尹蓓蓓起来,红着眼睛说,“以后我年轻漂亮又有钱,要谈大把恋爱。”
尹蓓蓓一会哭一会笑,拿酒瓶指着屏幕,“这歌唱得好,哪有什么永垂不朽,特别是男人,当初话说得比谁都好听,其实比谁都精明,到头来说我不真心,他就真心吗,我愿意付出十分,他也不见得愿意付出半分……”
孟鞍看她喝得半醉,就任由她发泄。其实她知道尹蓓蓓说得对,毕竟人在社会上待得越久,就
越现实,哪有人甘愿去付出?
尹蓓蓓醉醺醺地问,“你之前谈得很投入的那个男朋友呢,还在谈吗?”
孟鞍微怔,摇头。
尹蓓蓓笑,“我也算是想明白了,以后像你一样,享受恋爱就可以了,别的什么都不要求……”
孟鞍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片段,那是她维持时间最长的一段恋爱。她是享受着恋爱,享受他的身体,或许……也享受过他的感情吧。
孟鞍喝了口酒,不再多想。
……
这段时间孟鞍没工作,也常陪尹蓓蓓出来吃饭。
工作的事孟鞍并不着急,邮箱里堆了不少项目约,但她仔细看过工作兴趣都不大,一一回绝了。
临近圣诞节时,孟鞍收到一位相熟的师兄发来的微信:小师妹,听说你现在待业在家,有没有兴趣来和我做项目?